浅谈钱学森的中医观（下）——钱老关于中医部分论述之刍议 ... ... ...

       浅谈钱学森的中医观（下）

——钱老关于中医部分论述之刍议

巩献田[1]

 五、不断地探索自然界的奥秘是科学的使命———人体功能“特异”与“非特异”是相对而言的

钱老一直认为并主张:“世界上只有未被认识的事物,而没有不可认识的事物”。 只有尚未被理解的现象,但是没有不可理解的现象。 不因暂时还不能作出科学的解释就否认这种现象的存在。人体功能“特异”与“非特异”是相对而言的,人体的“特异”功能会向非“特异”转化的。 特异功能之所以“特异”, 不过是说我们现在还不理解,还不能用现代科学技术去解释,所以不认识。 不理解、不认识当然都是暂时的。 气功为核心的中医理论、气功和人体特异功能是开展人体科学研究的一把钥匙。

(一)不断地探索自然界的奥秘是科学的使命

1984年4月23日,他说:“特异功能的`特异'”是应该加引号的。 之所以`特异'是因为我们现在不认识它, 而一旦认识了它的本质之后, 就不再是特异的了。  ……我们已经知道,许多特异现象确实是存在的。 但是我们今天还没有办法解释它们,所以加上`特异'两个字来形容它。 于是,它们也就还不能纳入现代科学的体系中去。 相信随着科学的发展,这些特异功能的`特异' ,也会逐渐被甩掉。”[ 1] (p. 55)

在1986年《气功与科学》第5期题为《纵论气功、中医与特异功能》一文中,讲到钱老在4月5 日会见记者时,他说:人体特异功能是真的,不是假的。 人体特异功能和气功、中医三个东西是一致的, 尽管现在还不被人所认识, 被现代科学体系所纳入, 但经过认识和研究, 真正变成科学理论, 其本身就打破现代科学体系, 再前进一步, 最后将引起一场科学革命。 人体特异功能,不要简单提, 这几年我联系这个问题在学习。 开始我也不相信,我是学科学的,事实就是事实,我被说服了。我们做了一些试验, 发现特异功能的人与传统气功相似,而传统气功又与中医有联系。 这三样东西是一体的。 最突出的是特异功能, 第二是气功,第三是中医, 三者一致。 这就解释了我们的中医为什么有几千年的传统。[7] (p.307)

钱老在1986年5月23日向香港《文汇报》记者说:特异功能,起初他也不相信, 但亲眼看了,就相信了。 我们让特异功能给领导看,领导说了一句很科学的话:“只有尚未被理解的现象,但是没有不可理解的现象。”这就是说要研究,研究下去就会发现,这个现象,远远超出现代科学的范围。他说,试验表明,发现气功师发功时的脑电图与特异功能的人在做试验时的脑电图是很相似的。 实际上, 特异功能人的脑电图的强度比气功师在发功时还要大。 那么气功就与特异功能连起来了。气功的理论又与中医联系起来。 他说:我现在的认识认为: (中医、气功和特异功能)三个东西是一体的。从现象来看,最突出的是特异功能。要发展特异功能、气功、中医, 使它们变成真正的理论, 它本身就要打破现在的科学体系, 而使我们现在的科学,还要前进一步。 搞中医、气功、特异功能, 最后的结果,是引起一场新的科学革命。 [ 8]

1980年7月,钱老指出,有些儿童具有耳朵识字这种特异功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客观事物是第一性的,认识是第二性的。作为一个科学工作者,我们首先尊重客观事实, 不因暂时还不能作出科学的解释就否认这种现象的存在。 “不断地探索自然界的奥秘,是科学的使命。”人体特异功能的研究,必将深化人对自身的认识,促进生命科学的发展。[ 1] (p. 132)

在1981年《自然杂志》第4卷第7期题为《开展人体科学的基础研究》一文中, 钱老指出:这里又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与物的区别:人有意识,而物没有意识。 有意识就是人能够用大脑的思维活动影响神经系统, 把人体这个高度复杂的巨系统略加改变, 使得巨系统相空间中原来的相对稳定的点或环变成不稳定的了,而另一个点或环变得更稳定,人体就移入这一功能态。 也可能是由于意识作用人体巨系统会出现原来系统没有的相对稳定的点或环,出现新的功能态。不论哪一种情况, 都是人能通过意识作用从一种功能态进入另一种功能态。 我们每一个人都会从醒觉态转入睡眠态,当然有些同志患失眠,要靠药物的帮助。 我们要注意, 这种由人的意识和思维活动改变人体功能态不是直接的,而是更巧妙、间接的,即意识和思维作用于人的神经系统, 神经系统影响整个人体,整个人体才进入巨系统的新的功能态。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国外有人称之为意识反馈或生物反馈;但我认为这是很广泛的一个概念, 而我们应该把气功功能态突出起来, 以便于讨论研究,说清讨论研究的是气功作用, 是转入气功功能态而不是转入其他功能态(如睡眠功能态) , 所以我赞成王伽林同志提出的气功内作用, 是气功内作用使人从醒觉功能态转入气功功能态。

他说: 在气功师的气功功能态过渡到高级阶段,“气”就不限于人体内部了,能从意识指定的部位或穴位发功,发出一种外“气”,这气是物质的, 它还载有信息。 我认为测到的是“气”的派生物, 不是“气”这个载体的本身。 这个“外气”还能作用于物体,物体可以是无生命的,可以是活的人,物体接受“气”之后,也可以发回信息,这信息也有物质的载体,高级气功师在自己身体的部位或穴位能接受回授的信息,信息又传到大脑,大脑加以处理,最后形成感受。 有人体特异功能的青少年在运用功能时也是这个过程。 最后的感受大都在脑的视觉部位,有形象的感受。“耳朵认字”,皮肤认字认图,透视,以及遥视,都可能是这个过程。高级功夫的气功师也同样能看到另一位气功师发出的“气”,即在脑中感受“气”的形象和性质(颜色)。 至于遥感,那也是相似的过程,只不过信息载体可能不同。

钱老接着说: 这样认识高级气功师和人体特

异功能青少年的功能, 就把体内运气的那个巨系统又加以扩大,延伸到人体之外,到体外物体,体外物体还要回授信息。 这里有两点要搞清楚:第一,这个扩大了的高度复杂巨系统,其控制中心还是发功人的大脑, 还是意识和思维在起主导作用, 所以从根本性质上讲, 同体内运气的系统没有不同。 第二,也有一个新因素,即出现了“外气”这个信息载体, 而且它要和体外物体起相互作用而回授信息。 载体是什么物质?钱老讲,现在还说不清。

他说: 近来人体特异功能青少年的成就又发展到超出仅仅要物体回授信息, 而起到类似某种“共振”的作用,如意识拨表、意识折枝,这有可能吗?钱老说,首先我们看到许多植物接受超声波的作用能起很大变化的:甘薯长大个,蘑菇大到一尺多,小麦播种后增产等。 再就是弗劳里奇(H. Frohlich)先从理论上认为电磁波对细胞能引 起像激光器那样的相干共振,后来斯莫亮斯卡娅(A. Z. Smolyanskaya)等和弗劳里奇的合作者都发现毫米电磁波( 1011 ～1012赫)调到很窄的适合频段(频宽才107～108赫),能引起大肠杆菌和酵母菌生长活性的成倍增长。 人们也在论证生命物质的DNA等,在电磁波激励下的共振,从而提出了量子遗传学的研究。 其他如血液发光和细胞发光的研究以及许多这一类的工作正在兴起。

他认为,这些都说明人体发出的信息载体“气”与非生物、生物的相互作用, 产生回授信息, 以至发生剧烈“共振”,这都是现代科学技术所认为可能的, 正在研究, 而初步结果已证明存在这种现象。 因此高级气功师练出来的人体特异功能和特异功能青少年自发的人体特异功能, 可以放在现有科学的知识结构中来研究, 就不是什么神奇的东西了。

钱老说:我们把人体这个高度复杂的巨系统扩大到人体以外,包括非生物和生物,真是超级巨系统,其中的每个局部又相互关联,相互作用,不能分割,分割了就不能解释实践的感受。 我国古代有句话,“万物以息相吹”,用在这里十分恰当。而使我们高兴的是, 这样一个概念又正是现代科学的概念。 这话要分两个方面来讲。

一方面是近几年对量子力学基础的研究, 也就是爱因斯坦等人早在 1935年提出隐参量问题的澄清工作,现在的实验有七项工作已发表。 还有一项重要实验的结果未完成和发表, 从已发表的结果看,多数,有五项,证明量子力学理论是正确的, 在承认客观世界存在的第一性和客观世界有其自己的运动规律这两个前提下———而这在我们是不容非议的,必须认为万物是相关的,这就是说可分隔性破坏了。 不久前评论这件事的伊斯帕格纳(B. d' Espagnat)说:“大多数通常被当做孤立物体的粒子或粒子组合, 在过去的某个时间已经和其他的物体发生过相互作用。 可分隔性的破坏似乎意味着, 在某种意义上讲, 所有这些物体构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在这种世界里,独立存在的实在的概念或许能保存某种意义, 但它是另一种意义,一种和日常经验相距甚远的意义。”当然, 实验工作还不能说做完, 不宜下最后结论,但万物相关的可能是比较大的。

钱老说:这里还要指出,量子力学基础的研究建立了一个严谨的理论结构。  由这个理论结构所推导出来的一切可与实验比较的结果, 全部得到证实, 从而使人相信量子力学的理论是正确的。但60年来,人们却一直面临一个难题:如何去理解这个理论结构本身, 因为理论结构似乎同人们习惯的存在概念相抵触,不相容。 例如一种解释, Everett, Wheeler, Graham及 Dewitt的“多世界理论”就提出物质存在的潜在新性质。 但这些从量子力学基础理论提出来的新观点又似和人体特异功能中发现的现象有关,也许两个难题加在一起,反而有希望一道解决了。

又一方面的支持来自宇宙学的研究。 人们发现小至基本粒子,大到整个宇宙,许许多多事情都被为数不多的几个参数所决定, 而且这里有许多“巧合”。 例如两个质子的静电斥力强度与万有引力强度之比大约为 1036, 而宇宙年龄从紧接当今以前的大爆炸算到现在(约 150亿年)除以光穿过原子所需要的时间,这个比数也是大约1036。  以前狄拉克 (P. A. M. Dirac)曾提出过“大数假说”, 要这两个比数恒等, 那就要引力常数随时间减小; 对这,多次实验未能证实。现在卡尔(B.L.Carr) 等人提出:加上上述其他“巧合”,也可以认为我们人体作为认识世界的主体之所以出现在当今(在宇宙时间,相差几亿年无关宏旨),是因为我们这个宇宙正好能产生人。 而有了人才能认识宇宙这个客观世界。 所以看来人同宇宙, 主体同客体是相依而存在的,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卡尔称之为anthropic principle(有同志译为“人的宇宙原理”或“人择原理”),我拟称之为“人天观”。 两千年前董仲舒神学世界观的天人感应论虽然要抛弃, 但新的、科学的、辩证唯物主义的人天观则是现代科学的研究成果。

钱老说:我以前就认为以气功为核心的中医理论、 气功和人体特异功能是开展人体科学研究的一把钥匙,但因为设想不具体, 也就不能制订研究计划。 从前面所讲的来看, 我们现在对气功、人体特异功能的构思是以实践为基础的, 而且我们又进一步把它同现代科学技术的系统学、物理学联系起来, 同现代科学技术的最新发展联系起来。它的整体观又与科学的新成就, 量子力学的基础研究和宇宙学的人天观不谋而合。 这使得我对这个粗略认识有信心, 认为可以作为人体科学基础的出发点。 [ 7] (pp. 21～25)、[ 1] (pp. 29～31)

在1983年《人体特异功能研究》第1卷第1期《这孕育着新的科学革命吗?》一文中,钱老说: 人家对我们的批评, 说特异功能不稳定,也确实是不稳定。 怎样才能稳定? 中国人已经比外国人不知高明多少倍, 我们发现孩子们中有特异功能者, 而外国人是几乎不择对象的, 是大海里捞针,从大量的统计中去找。我们则不然,我们有自发就有特异功能的孩子们, 但他们的功能态也不是太稳定。 怎么办?办法还是有的,我们有祖国几千年流传下来的宝贵遗产,就是气功。 气功可以在人的意识指导下,让自己进入到特殊的功能态。这是受意识控制的, 因此有可能使特异功能的功能态保持稳定,要它进入这个功能态就进入这个功能态。 大家可以研究一下,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有可能,我们就要把气功加进来,慢慢地锻炼出一些人来, 要进入特异功能态就可以进入这种功能态。

外国也有人认识到特异心理学的研究今后要把精力集中在他们所谓的 “心理———物理”这个方向上来搞。这和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我们在特异功能的研究中要拿出成果来, 使人不能推翻, 无可否认。 如果我们能够拿出这样的实验来,局面就揭开了,就象迈克尔逊的干涉仪实验一样,爱因斯坦根据这个,就创造了相对论。[ 7] (pp. 207～211)

1983年,钱老说:我自己最近一个时期学习了一些文献, 更加强了我的信念:人体科学是现代科学里面的一个前沿的问题, 是有长远的意义和很强的理论意义的。 话要这样说起,科鲁克( Jokn H.Crook,英国 Bristol大学心理学副教授)写了一本书:《人的意识的演化》(《The revolutio of Human consciousnes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0年出版)。 这本书说,人的意识,或人的精神的作用,从长期的历史的演化来看,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从前人们研究这个问题往往局限于生物学的观点。科鲁克认为,人的大脑发展到一定阶段,产生了社会,是社会的影响反作用到人,意识才逐步地不断地得到发展。 他举出的一个论据,是瑞士的儿童心理学家皮雅杰(J. Piaget)的研究结果:刚生下的孩子是没有自我意识的,自我意识有一个逐渐发展的过程,也是社会的产物。 这一点,可以说是完全合乎马克思主义的, 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就是这样。 人的意识的物质基础是大脑,但是,只是大脑本身不能产生意识, 而是大脑接受外界的影响,然后才产生意识。 外国有些学者经过多少次曲折也悟到了这样一个真理。 根据这样一个认识,科鲁克提出:到了现在这个阶段,人有没有可能有意识地能动地来锻炼自己的大脑, 以便使得自己的智慧、洞察事物的能力有所提高?要想做到这一点, 又可以采取什么措施呢?就是气功。 他引经据典,引的都是东方的东西:道家的、儒家的、佛家的。 他引用了一个日语字 Zen,这是“禅”的日语读音, 指的是入静, 使得人脑进入一种新的功能态。 我国古代道家、儒家、佛家讲的修身养性,也就是指这个。 通过这种锻炼,有可能使人的智慧, 也就是认识客观世界的能力,可以有所提高。 究竟人是不是可以通过“入静”进入特种功能态, 从而使大脑得到锻炼来提高人的智慧 ? 这恐怕是可以研究的一个问题。 科鲁克就提出了这个问题。后来我又查了其他的书,其他人也提到了人现在要更高地提高自己的智慧,更上一层楼的演化,就是要用气功。外国人对气功,对禅宗入静等研究得非常热闹。 相形之下,我们这些炎黄子孙倒显得不如了。 对于人类意识进一步演化的问题,我们要有充分的认识, 是不是我们正在敲人类更高智慧的大门?而敲门砖就是气功、特异功能,究竟是不是? 大家可以研究。

他说: 作为科学问题来研究, 不论是研究精神和物质的问题,还是研究意识和大脑的问题,我们必须以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来指导。 外国的说法是众说纷坛,乱极了。 他们有的说法很幼稚,最幼稚的是不承认主义, 说精神、意识不是科学讨论的范畴,根本避而不谈。 在心理学中这就是行为主义。有的人甚至说,“在我的书中, 意识这个字不许出现。”因为这太荒谬了,现在逐渐地不为人们所接受了。继之而起的,是二元论,主要出现在脑神经生理解剖学的专家中间, 他们宣扬二元论, 认为精神还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和物质不一样的,和大脑不一样的。 实际上很肤浅,对于精神、意识这样一个复杂的现象究竟是怎样从大脑产生的这个问题搞不清楚,表示一种绝望,乃至放弃了,认为精神、意识是不能用物质来解释的。 但二元论在科学上还是难以成立, 于是有人就产生了第三种———精神或意识的涌现论者。 就是说,精神和意识还是从大脑来的, 但是这派人又有个毛病, 就是认为精神从物质涌现出来之后,又把它看成是非物质的存在了。 可以说,他们接近正确,到后来又回到二元论,是个“一点五元论者”。 他也批判二元论者, 也批判机械唯物论者,但自己也未能完全摆脱。看到这些现象, 更使我深刻地体会到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高明。 我们是彻底的辩证唯物主义者,可以避免他们的许多错误。 要想研究这个问题,我们很有必要把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学得更好一点, 这个基础一定要打稳。 看了外国的东西,我们不要受影响,不管他是什么大学教授还是什么爵士!

他说:物质和精神、大脑和意识,现在已经是不可避免的问题,在世界科学上已经提到日程上来了,假使我们不研究这个问题,那是不应该的。而研究这个问题,就和特异功能有密切关系。 它涉及到更长远的开发人的固有潜力的问题,人怎样能动地来锻炼自己的大脑,使自己的智慧有更高的发展? 在这个问题的研究上, 我们确实有独到的优越之处,一方面,我们有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另一方面, 我们又有极其丰富的古代遗留下来的文化遗产。 对古典遗产的整理包括气功、中医理论, 可以作为我们探讨人体特异功能的基础科学,应该加强研究。

他继续说, 这涉及到人体科学过渡到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问题, 我叫这个过渡的桥梁为“人天观”,涉及精神和物质、意识和大脑的问题。 “人天观”的研究有三个层次, 最大的层次是宇观的层次,就是外国人搞得“人择原理”等等,讲人的所以出现和宇宙的整个安排是分不开的。 还有一个微观的层次,就是量子力学已经证明:世界上没有东西是不相关的,独立性不存在。 这些都是现代科学研究结果。  中国遗产中最丰富的是宏观,也就是中间这一级, 讲“万物以息相吹”———万物相关。[ 7] (pp. 207～211)

在1983年《人体特异功能研究》第1卷第3期题为《人体特异功能与社会》的文章中, 他说:首先我们要讲清, 什么是这里所说的人体特异功能。我认为,我们讲的人体特异功能包括一切真实的而不是作伪的,超出我们日常认可的人体功能。第一要是真的,不是假的;因为假的是有的,甚至真、假混杂。 第二是超出我们日常认可的人体功能,这又有两大类:一大类是特异感知, 英文为ESP, Extra-Sensory Perception的缩写,是超出常规的信息感知,如“耳朵认字”。另一大类是特异致动,英文是 PK, Psycho-Kinesis的缩写,是超出常规的离体移动物体,如“突破空间障碍”。 我在这样的划分中没有再对特异功能人作什么规定, 因为不排除我们认为是正常的人也会在某种异常情况下,具有特异功能。 至于功能显著的人,有自发的, 如少年中的特异功能孩子;也有是因气功功夫深而产生的,即是练出来的,如高级气功师。 至于气功对锻炼身体,其保健和增强体力等的作用,就不包括在人体特异功能里了。 这里说的特异功能之所以“特异”, 不过是说我们现在还不理解,还不能用现代科学技术去解释,所以不认识。 不理解、不认识当然都是暂时的。  因为“世界上只有未被认识的事物,而没有不可认识的事物”。 [ 7] (pp. 213 ～214)

钱老在1983年4月说:人体功能“特异”与“非特异”是相对而言的, 比如,我们一般人谁也听不到雷达波。 但是确实有个别人能够听到,这是很“特异”的。 1982年美国人的一项研究证明雷达波引起人脑的变热,而不同部位加温不一样,应力也就不一样。 恰好,这个人曾在第二次大战中有一块弹片打入头颅中,且一直未取出。 不同部位的应力的差别,引起弹片与周围组织的磨擦,因而使人听到了雷达波的声音。 机理清楚了,于是使原来认为是很“特异”的功能成为“非特异”的了。 所以,“特异”会向“非特异”转化。 1979年的诺贝尔奖金获得者的演讲, 都说近年来的科学发展对多少年来的基本粒子学说进行了彻底的改造。 科学是在不断发展的,特别是很多科学基础的东西并不那么牢固的。 随着科学的发展都在变,在一天天的变化,我们要跟上形势。 [ 1] (p. 133)

在1983年4月他说,如果排除了假的,对气功和特异功能所表现出来的现象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现有科学体系能够解释的,另一类是现代科学不能解释的, 即绝对真理长河中的相对真理。一些现象用现代科学解释不了也不稀奇,整个科学的发展就是这样, 不能不承认这个问题, 要改造现有的科学理论。 “改造”就是现代科学的革命, 这是彻底的唯物主义。[ 1] (p. 133)

恩格斯在批判自然科学中的形而上学和唯心主义观念时说过: “于是必然被说成是科学上唯一值得注意的东西, 而偶然被说成是对科学无足轻重的东西。 这就是说:凡是人们可以纳入规律、因而是人们认识的东西,都是值得注意的;凡是人们不能纳入规律、因而是人们不认识的东西,都是无足轻重的,都是可以不加理睬的。 这样一来,一切科学都完结了, 因为科学就是要研究不认识的东西。”[ 4] (第4卷, p. 324)

钱老对于特异功能的研究, 就是研究人们现在还不认识的东西, 是一种地地道道的科学研究活动。笔者认为,钱老对待特异功能这种现象的态度是一种科学的态度, 是一个严肃和认真的科学研究工作者应有的态度。

(二)关于人体特异功能研究的具体观点和思路

1985年10月,钱老在《我们的研究工作要实验与理论并重》一文在中, 他写道: 人体特异功能的研究,实际上和气功研究乃至于中医研究,都差不多是处在同一的状态。 我看这个问题好像被认为是一个意识形态的问题。 很多人认为,看到了人体特异功能是真的, 但又像跟现代科学有矛盾, 跟马克思主义哲学有矛盾。 为什么不敢公开支持?怕涉及意识形态问题。 当然,说是跟马克思主义哲学有矛盾这是不对的, 实际上不过是存在于他们头脑中的矛盾。

他继续讲,对人体发出来的东西, 以上这各式各样的说法、各式各样的猜想———认为是电磁波、次声、等离子体、交变磁场等等,到底是什么?我们终究要把它搞清楚。 如果说是等离子体, 那么, 等离子体在常温常压的情况下是不能存在的。 单独说是等离子体不能解决问题, 要说明为什么等离子体会存在。 我这里仅仅是提出一个问题:现在设想很多、猜想很多,到底是什么?我们要深入研究下去,可以提出设想,但必须有科学的实验证明是这个东西而不是别的, 这样才能深入下去。我们要仔细讨论讨论, 怎样深入下去, 怎样变成严格的科学的研究?

他说, 如赵伊君、朱代谟同志还可能有一位更年轻的谭暑生同志, 他们对现代物理学理论有点根底。 赵伊君、朱代漠同志对量子物理都感兴趣, 而量子物理与特异功能的关系是值得注意的。

他写道,说到这个问题,我谈一点我最近看到的一些文献。从量子物理最基本的问题说起。量子物理在30年代,爱因斯坦一直是对它不大满意的, 他曾经说,“我相信上帝不是掷骰子的。”就是说,他认为客观世界是决定论的,不可能是量子力学那样非决定论的。 这个争论一直到现在, 50年了, 问题实际上没有解决。 现在的理论物理学家都回避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对这么重大的问题漠不关心?我想可能是由于它太难了,啃不动。 啃不动就避开算了,在外国也是这样子。 爱因斯坦和玻尔打了多年的笔仗, 后来又有人做了工作,也都弄不通。 最近我看到的一些材料表明,有一个人对这个问题真正在考虑。 这个人就是英国伦敦大学的物理学教授戴维德·玻姆(David Bohm)。他早年和爱因斯坦接触过,对爱因斯坦的想法是比较熟悉的。 他也觉得量子力学的基本问题———“不确定论”———总是一个难以接受的东西。 他在l980年出版了一本书,《Wholeness and Implicate Order》, Wholeness是整体性, Implicate Order意思是隐秩序, 即在我们看到的显秩序的背后还有一个隐秩序,书的名子就是如此。 它的主要论点是: 整个宇宙是一个整体, 从这点出发看一切事物。这个整体论在哲学上是很早就有的,我国古代和古希腊,都是讲整体论。 到了现代科学,就把整体论破坏了,一个个分割开来研究。 玻姆说是要恢复整体的观点,认为整个宇宙都是一个整体。 我们这间房子、北京大学、北京市、地球、天体、天体以外,乃至整个宇宙,都是一个整体。 他认为现在所谓的分子、原子、基本粒子, 都是这个整体里面的暂时的表现,不是真的, 真的并没有这些分子、原子、基本离子。 他说,我们认为是个分子、原子, 基本离子, 其实都是在变的,就好象我们人,坐在这里好象是某某人, 其实组成人体的细胞是在变化的,旧的死去,新的生长,是随时都在变化的东西。 我们把它看作是不变的、单独存在的东西,是由于我们目光短浅,不认识这个东西。

玻姆的基本观点就是这样, 所以他说量子力学里面海森堡的不确定性定理都指的是表面现象,还有一个更深的东西,他叫隐秩序。 在这个更深的世界里,就好象经典的布朗运动,在显微镜下看到的是粒子乱跑,这好象量子力学所看到的,位置和动量不能同时确定,其实是由于还有更深一层的东西在影响它, 这更深一层的东西人们没有看到,看到的是量子力学的不确定论。 他不是推翻量子力学,而是认为,量子力学的不确定规律之所以存在,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就是隐秩序。 他照这样一个思路发展下去提出了新问题。 为什么我找这篇文章来看呢?这是因为玻姆在接见记者时说:“我现在这个理论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一旦建立起来之后, ESP和 PK这些人体特异功能都可以加以解释,也就都不稀奇了。”同时他还透露, 爱因斯坦在公开发表的文章上没有讲, 但是在私人通信中他曾说过,他相信现代科学恐怕还都不行,科学发展下去,恐伯所有隔离———地点的区别、时间的区别,过去、现在、未来的区别、将来恐怕都没有了。 戴维德·玻姆的理论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如果解决了,特异功能也就不特异了。

钱老继续写道: 我找到这本书看了之后,也有点不满意,就是觉得玻姆也有他不足之处。 在资本主义国家, 这些科学家一说到科学哲学问题上, 免不得走火,走火就变成唯心论了。 玻姆一谈到精神就走火了, 其实他所碰到的问题是可以有出路的, 在我们要建立的理论中, 一直到现在的科学发展的素材都还可以用, 我们还要更进一步,把一直到现在的科学理论都包含进去, 但是更深刻一些。 这样去解决问题,就和系统论、系统科学、系统学有密切关系了。 看起来,玻姆对系统科学不太熟悉。 虽然他所在的英国伦敦离比利时系统学的大本营布鲁塞尔的普里高津不远, 但是不熟悉(这也许是由于玻姆开始提出他的理论的时候 50 年代, 而那时系统学还没有出现)。 而远在远东, 这两个东西倒是结合在一起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的概念是整个宇宙是一个系统, 而且我们还要深入下去。 深入到分子、原子、原子核、基本粒子还不够, 因为这些电磁相互作用、强相互作用、弱相互作用所描述的尺度都还是比较大的,基本粒子的大小,尺度是 10-18厘米,这个尺度太大。最近看到在《科学美国人》杂志1983年12月号上有一篇讲量子引力场的文章, 把爱因斯坦一般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结合在一起, 讲到假设把量子力学和引力场结合在一起, 还有一个小得多的尺度, 这个层次不是10-18厘米,而是10-34厘米。 在这么一个尺度下, 整个时空跳动得非常之快, 不是静止的,是一种杂乱的,有很多很快的变化,或者说脉动。 如果引力场和量子力学这二者结合起来, 就是玻姆讲的隐秩序。 在这么小的尺度底下,还是决定论,但是一切都在脉动,是脉动的场。 玻姆说, 这样一来量子力学的不确定论就可以解释了。另外还有一点, 在这么小的尺度下整体的一些脉动中,根本没有所谓光速现象。 光速是指光的速度,但是在这么小的尺度下光和电磁波都没有了, 光速的限制也就没有了, 超光速的传播影响完全可以存在。

他说,那么好啦,到这样一个10-34厘米的尺度下就是玻姆所说的隐秩序, 这是一切物质世界存在的一个基础。 这样,什么叫粒子?从系统的角度来看,就是自组织现象,即是在这么一个超微观世界中,整个世界就是一个超大型系统,这个系统有自组织现象, 自组织现象表现为出现各式各样的粒子。 人也是自组织现象所形成的,只是更复杂。 在超微观下,通过自组织形成微观的各种粒子,而这种粒子不可能是永久的、不变的。 现在发现各种粒子都是在变的,质子也是有一定寿命的。 这样一个概念还解决了一个问题,就是基本粒子可以产生它原来不包含的东西。 例如正电子与负电子相撞,产生光子,光子又可以变,变为正电子与负电子,也可以产生现在新发现的 W+、W-粒子和 Z0粒子,但是光子本来并不包含这些东西。原来我对于这个很难接受,但是从现在的概念来看,所谓粒子,实际上是隐秩序这个超微观世界中的一个自组织现象,它可以形成另外的组织,就变成新粒子。

接着钱老讲, 所以在这里我想讲一讲最近看了这些东西,确实觉得推进我们现代科学好像有点门了,有点苗头,就是把量子力学再推到更超级的微观, 引力场和量子力学结合起来, 量子力场, 10- 34厘米尺度下的世界之中, 整个世界是一个体系,所有的粒子都是自组织现象所表现出来的东西。 这就出现了个希望,正象玻姆所讲的,如果这个理论能搞出来, 所有的特异功能现象都可以解释。 当然,从理论的建立来说,解释人体特异功能只是一个副产品,真正的就是科学革命,是人认识客观世界的一次大的飞跃。[ 7] (pp. 226～231)

1986年5月19日他说:特异功能也没有什么特异的, 实际上就是人的潜能, 潜在可以做的事情, 用我们的话讲, 把人调整到一定功能态的时候,他都可以做这些事。 [ 1] (p. 139)

1986年11月14日他又说:是否暂缓考虑到分子、原子以下(层次),不要走这条路,因为那你要走到这条路上就有一个能量问题, 到那个领域里能量都太大, 好像很难设想, 人体特异功能要涉及到那么高的能量。 我们应该更多地考虑电磁场的问题。 电磁场肯定对人有很多作用,这已经证明了。 也有很多很多实验证明,细胞与电磁场是有密切关系的, 我想这个领域恐怕是我们要探索的。[1] (p.140)

1986年12月8日他讲:他们作的是特异致动———写字,跟一般的常规对比。 最后对比结论是需比三维空间高的空间才能解释。 这样的一种分析思考问题的方法,是对呢还是不对。 特异致动———意念写字,笔放在旁边,笔没有动就写出来了, 这么一个过程我们能不能跟常规的致动就是人真的拿笔写字两个现象比较,他是怎么比较的? 比较后说比三维空间还要高的空间才能解决。 就是没法解决吧,就是这个现象是在另一维空间,你看不见,这个解释等于没有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搞不清楚。 但我觉得问题是这么一个思考方法会把我们限制住了, 可能满不是这么回事,特异致动———写字与常规化的写字可能根本没有关系。

这个问题涉及到我们研究特异功能, 既然说特异了吗, 你就不要用常规的方法去想, 要是真正研究这个问题,那么我们的思想还要解放一点。 引证的国外讲的一些东西,我觉得也要谨慎,并不是外国人讲的都有价值。 思想要解放但别胡说八道。所以我们研究的时候要确实掌握好分寸, 又要解放思想又不要胡说八道的乱来, 只好靠大家的一起努力慢慢把这个问题摸出来。[ 1] (p. 141)

1987年5月6日他说:机理性研究,即基础理论研究,清华大学陆祖荫同志关于气功外气对水分子结构影响研究成果证明, 外气能够影响到分子结构, 即分子的价键和电子云分布,这说明外气本质可能还是电磁波。 当然,这种电磁波的结构(如调制方式等)也许很复杂。 物理学上,解释电磁波理论的电动力学和量子电动力学是最成熟的了,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理论工具,沿着电磁场对生物大分子的作用这条路走下去, 可能是基础理论工作的一个方向。 总之, 基础研究开始总要有一个设想,然后根据这个设想设计实验。[ 1] (p. 145)

1987年5月6日,他说:中医、气功、特异功能三者是一个统一的科研体系。 概括起来说,就是研究人体这样一个“ 巨系统”及其外界环境的互相影响。 三者比较而言,中医是比较成熟的,有一套完整的理论,中医“辨证施治”的“证”,并不是西医的“症”, 中医的“证”实际上是人体的“功能态”。功能态偏离正常就要生病。 中医是用药物把人体调整到正常功能态, 气功是用意念改变功能态, 特异功能的人在内发功时亦是处于一种异常的功能态。 三者之中,最难攻的是特异功能问题,但特异功能与气功在本质上是相通的, 有的人通过练功也能达到特异功能态。 因此解决特异功能的关键是气功。 而气功的许多理论又依赖于中医,所以三者是统一的, 我们抓特异功能研究,在总体上要有这样一种认识。[ 7] (p. 144)

1987年1 月他说:“在研究人这个问题上的最根本的一个观点就是不要全部都是还原论的, 而要有整体论, 最好是还原论和整体论辩证统一的系统论,要从整个系统来看人,而且还不够,还要根据人-机-环境这么一个大的系统去考虑问题。 完全是还原论, 即低层次的结构决定高层次的结构, 再决定更高层次的结构;系统论是高层次可以反作用于低层次,这个观念非常重要。”[ 1] (p. 79)

1987年10月他指出:关于特异功能的研究。我总觉得人体特异功能研究涉及的面广,要研究这个问题,必须有所着手,就是从容易的着手。 什么是容易的? 我想就是跟现代科学技术能够挂上钩的或者好象能够挂上钩的,可以从这些地方开始,所以我几次讲,是不是电磁波跟特异功能的某些现象有联系 ? 十多年前就有这方面的报道。 有可能做着做着不是那么回事, 那也不要紧, 因为干下去我们会得到启发,那就可以追踪下去。 研究电磁破以外的工作也已开始。  比如说次声,这个工作已经开始,但是没有深入下去,这不行。 我说这段话的意思不是我准以为是如此。 我是说有那么一些线索。 我们应该善于把这些线索组织起来, 形成一个设想, 然后按照这个设想去探索, 这会把我们的工作引向深入的。 面对这样一个任务,谁的本事都不够大,所以我们考虑怎样才能不断提高自 己的本领, 我们有党和国家的领导, 有信心办好这件事。 而这件事一旦办好了,那将是不得了的, 比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量子力学还要厉害。[7] (pp.249～250)

1988年1月12日钱老说:人体科学这个领域是非常复杂的, 充满了斗争。 认为离开了现在的科学,那就是错的。 从前我们在这个方面讲得比较多,这可说是“左”的干扰。 不光是有“左”的干扰,而且还有右的干扰,这就是把人体科学、气功和特异功能夸大成宗教。 我们要科学地研究人体科学,就面临“左”的干扰,右的干扰,两方面都要看到。 我们要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研究人体科学,那就既要反对“左”的,也要反对右的。 “从马克思主义哲学看, 根本的问题还是以物质为基础的问题,但是物质跟精神是一个辩证关系, 人是物质的,但人有精神、有意识,精神、意识可回来反作用于人,又作用于物质。 所以人的认识,人的思维都是由他的实践所决定的。 气功师、特异功能人, 他们是人,不是神。 我们要解除对他们的神秘感, 我看这一点很重要。  ……这些例子都说明,他们是人不是神, 他们的思想认识就是实践所决定的。”他们的思想也是他们的实践、生活、经历所决定的。 所以要研究特异功能人,气功师的心理学。可以叫特异功能心理学。

对于人体科学的研究,钱老讲:人体科学的研究,要实事求是, 不要性急, 不要期望近期就有大的突破,因为这个问题太难了。 人体非常复杂,因为子系统花样太多, 子系统是分子, 分子生物学, 人体内有各式各样的分子, 花样多极了。 现在的分子生物学在研究分子上再上一个层次联结起来的结构与功能的关系, 最近看了一篇讲英国剑桥大学分子生物学研究史的文章, 他们最近的工作, 就是做这个,已经不是DNA、 RNA这一套东西,而是再上一个层次的结构功能的关系, 但他们现在做的,整个与人相差多少层次? 仅这一步他们钻在里头还未钻出来呢, 还有那么多层次,大难了。(医学)这个学问实在太复杂, 人体科学不是短期能解决的。 我们大家要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探讨研究。 不要把困难的问题简单化,也不要因为困难就不想去攻;不要泄气,也不要乐观,我看这点很重要,要多学习,多谈论。 一个人总是有局限性的。 我讲这些,就是我一个人想的,请大家来评议、讨论,不见得对,一起研究,因为这些问题不简单。[ 1] (pp.247～248)

1994年10月14日钱老写道:“对今后学术工作,我感到:直到现在,我们一直强调人天观、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宏观与微观相结合的从定性到定量综合继承法,这些都是必要的。 但强调宏观并不是忽视微观, 强调整体并不是不注意细部机理。要有人体科学研究的突破,看来又得抓微观机理的一个要害问题: 电磁波、电磁场与细胞机体的互相作用。做这项工作很不容易,因为气功或特异功能人、对象, 以至测试仪器都同时互相作用,都是双向的,不是单一的。”[ 1] (p. 267)

1989年9月11日他在听了学术报告之后, 说:“我们知道,国外搞特异功能研究100多年了, 我看现在搞得这些研究,跟过去也差不多,没有根本的改变, 只是花样多了些, 都是用科学方法做的,但都没解决问题。 为什么?就是对这个问题的观点不对,在这个错误观点的指导下,所用的那些单打一的方法也不对, 必须用系统的高度综合的方法。 这个观点我在这里讲过多次, 但是看起来不成功, 因为你们过去受的教育, 就是还原论那一套,根深蒂固……”[ 1] (p. 107)

在林书煌等学者所写的《特异致动研究中值得注意的几个问题》一文中,他们写道:“生物体与周围环境存在着多种类型的相互作用, 存在着能量与信息的交流,包括人体与生物系统、化学系统间的相互作用。 其中某些作用的方式与机制暂时不明,称之为特异现象。”

在谈到特异现象与人的大脑和意识的关系问题时,该文写道:“钱学森教授多次提出:人体科学因为涉及到人体本身, 所以必然要涉及到物质和精神、客观和主观、大脑和意识的辩证统一的问题, 这是一个极其困难而又带根本性的重要问题。……我们认为,钱学森多次指出的`人天观'和`系统论'的思想,在这里将起重要的指导作用。就是说,在研究产生特异现象的原因和条件时, 不能只是孤立地考察人体这个巨系统的状态, 还应该同时考察人体与周围环境(包括场与实物、生物与非生物)所构成的超巨系统的状态。 这一观点,在人体科学研究中是值得注意的。”

在谈到能量的来源和形式问题的时, 写道:“与特异现象相连系的过程必定是一个物质过程, 追寻其能量的来源和形式是最基础的研究工作。据我们所知, 国内外的研究者在三个层次上(即宇观的、宏观的与微观的)探索这个问题,但至今尚无一人真正解决了这个问题。  ……我们的初步想法是:能量显然源之于人体。 因而将实验研究重点放在人体辐射的测量上。 特别是下述两点应该引起注意: (1)特异能场结构的复杂性……和(2) 特异场的相对独立性。  ……”

在谈到人体科学中的测量问题时, 写道:钱学森审阅后指出:“您的观点我同意, 要害在于人体特异功能在宏观层次上有意识地影响周围的东西。 这和量子物理不一样,那是微观层次的;要区别清楚。 然微观、宏观是联系着的,但搞清楚其中关系有待于我所说的`量子认识论'并建议我们注意研究屏蔽问题。”

该文作者最后写道:“我们认为重要的是:经过几年的徘徊、矛盾与思考,我们日益深刻地体会到, 在人体科学研究中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和方法论,以`人天观'、`整体观'、`系统论' 的思想为指导, 将现代科学技术成就与东方文化中的精华结合起来, 将气功、传统医学与特异功能的研究结合起来,使之进一步纳入科学的轨道,走有自己特色的道路。”[7] (p. 251、253、255、256)

笔者认为, 林书煌等同志的论述是非常正确的,是符合钱老本人的思想的。

1986年12月15日,在表示感谢全所同志祝贺自己75岁生日的时候,钱老说过这样一段话: “不管怎么样吧, 我不应该辜负大家对我的鼓励、希望, 我应该继续努力, 能不能对打开人体科学研究的局面作一点贡献,我想努力去做,这个局面打得开打不开要靠大家的努力,我也跟着努力,但做得到做不到我们不要去计较。 我们应该认为是对的事就努力去做,做的成败不计较。 这样一个精神我觉得是一种科学的精神, 请同志们考虑这样一种精神对不对, 总之对于同志们表示感谢。”[ 1] (p. 144)

笔者认为, 钱老对待特异功能这种现象的研究思路和态度, 是符合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 是值得我们每个科学工作者深刻领会和努力学习的。

六、中医现代化必将引起整个科学的革命,招来第二次文艺复兴

1987年3月9日钱老在讲了研究人体科学在学问上的难处以后, 他说:“还有一个难处,社会上对这个难题能够理解的人还是有限的。 很多人都有糊涂认识,对我们做的工作就不大理解。 我这个人就是在中国出名的相信特异功能的,就像脑门刻了字似的。 也有人同情我, 很多人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怪, 怎么搞这些歪门邪道, 这是客观存在的。”[ 1] (pp. 30～31)、[ 1] (p.33)

那么,钱老为什么对于中医、气功、特异功能和中医现代化, 尤其是特异功能的研究这么执着, 这么投入,这么看重呢?

要正确和全面地了解钱老的中医观, 笔者认为,这个问题是不得不谈的。

因为钱老认为,通过人体科学的研究,中医的现代化,必将引起一场科学革命,是人类认识史上的一次大飞跃,是第二次文艺复兴 !

1981年5月钱老在《开展人体科学的基础研究》一文中写道:从1980年上海第一次全国人体特异功能科学讨论会到重庆第二次全国人体特异功能科学讨论会,发展的步伐不断加快,现在已经是日新月异。 这种热烈气氛不禁令人回忆起60 年前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出现于现代科学舞台的情景;但有一个不同,那时的舞台在西欧,现在的舞台在人民中国!这难道不令人振奋吗?我的这篇文章也是在这样的心情中写出来的。 当然,我在本文讲的东西,其目的是想引起大家的讨论、批评和指正。 我想经过讨论,我们就可以着手制订开展人体科学基础研究的规划和计划。 这样,几年来人体特异功能研究工作者和人体特异功能青少年的辛苦就会引入工轨,再加上中医理论和气功这两方面的祖国珍宝, 人体科学将在社会主义中国开花结果,而人的潜力将得到开发。在前迸的道路中,会有一些无理取闹的非议,我们不必为它分心;也会看到一些人在讥笑, 我们也不必理睬, 这种人在五六十年前也有过。 只要我们踏踏实实苦干,终将作出贡献。[ 7] (pp.30～31)、[ 1] (p. 33)

1982年8月在第三次人体科学研究会筹委会上,钱老讲:也许是因为我们生活在自己国家的环境中,所以对国内发生的情况特别注意。 但是我想说一下,我们不要这样局限地考虑问题。 人体特异功能的研究是科学技术发展到今天的一个必然现象。 这项研究所碰到的问题,决不是中国所特有的, 情况是全世界都差不多, 有它的共性。在国外,对这个问题也争论得很激烈。

接着,他列举了国外反对特异功能的情形:第一种,在资本主义国家里,由于社会制度所固有的矛盾,群众对它是失望的, 这就逃避现实, 寻求新奇的刺激, 以致于人体特异功能的表演也成为热门货。确实有人拿它来赚钱,登台表演,哗众取宠,搞电视节目等等。 为了要搞得很出奇,弄虚作假是有的。 这种情况当然引起了一些诚实的、严肃的科学家的反对。 第二种,就联系到所谓科学革命,是托马斯·库恩讲的那种科学革命。 历史在很长时期中所形成的一套科学规律是深印在人们思想当中的, 因此就认为特异功能好像是违反了人们所接受的科学规律的一整套东西。 在历史上每次出现这样的问题,这样的新现象,都必然为大多数科学工作者所不承认。 因为他们认为这是违反本已经建立的科学规律这个体系的。  国外这样的人很多。第三种,最近看到了一个材料,说原来赞成人体特异功能的人后来又会反过来骂人体特异功能的研究。 有那么一种人, 开始接触人的特异功能的时候,说这件事了不起,是大的发展,很积极,很支持。 等过来一阵子他捉摸了又捉摸,越捉摸越不是味,结果成为坚决的反对者。 钱老给这种人起名为“反刍脱节者”。 第四种,温和一些, 认为人体特异功能测试实验的重复性差,有的时候行,有的时候又不行,因此,到底相信不相信这些实验?很难办。 所以暂时采取保留的态度,是一种温和的反对。

钱老说,在我们国家里,反对人体特异功能研究的人大概也不外上述的四种。 他说,我觉得,对这样一个问题, 人体特异功能和社会的关系问题, 是不是我们搞人体特异功能的研究者应当认真地来研究一下。 为什么呢? 因为这种工作的实际情况比较复杂, 要说有矛盾, 这种矛盾交错的复杂性是很高的。 在这种复杂情况下,在我们的工作中怎样才能制定一个正确的方针、战略和措施?怎样指挥这场战斗?这一点确实很重要。 要指挥这场战斗,必须掌握这个规律。什么规律呢?就是“人体特异功能与社会”这样一门学问。 这也是科学学中的一个题目。  以前我们还没有建立科学学的概念,对科学发展与社会这个问题存在着盲目性,现在知道科学学的重要性了。 再盲目地对待这个问题,就是不应该的了。 他说,他通过阅读文献,更加强了他的信念:人体科学是现代科学里面的一个前沿的问题, 是有长远的意义和很强的理论意义的。

他认为,物质和精神、大脑意识,现在已经是不可避免的问题,在世界科学上已经提到日程上来了。 假使我们不研究这个问题, 那是不应该的。而研究这个问题, 就和人体特异功能有密切关系。它涉及到更长远的开发人的固有潜力的问题。 把现代科学从天文宇宙所发现的这些东西, 然后是微观从量子力学所研究的结果, 加上我们祖国几千年的宝贵遗产, 我们来加以综合整理, 我觉得是很有意义的一件工作, 它可以形成马克思主义的“人天观”, 这将是指导我们整个人体科学研究的一个最有用的工具。 最后,他说:“我想真正吸引着我们沿这条曲折而又艰险道路去探索的是:这可能导致一场21世纪的新的科学革命,也许是比20世纪初的量子力学、相对论更大的科学革命。我们当中谁来作这场革命的启蒙者?谁呢?”[ 7] (pp. 202～211)、[ 1] (pp. 232～236)

1983年1月21日他说:“中医要是真正搞清楚了以后,要影响整个现代科学技术。  中医的理论和实践,我们真正理解了、总结了以后,要改造现在的科学技术,要引起科学革命。 也就是美国的科学哲学家讲的, 科学革命就是科学的一个新的飞跃。这些认识,这几年我越来越深刻。  ……中医的现代化,我觉得还是对的,而且中医的现代化关系重大。  ……中医现代化可能引起医学的革命, 而医学的革命可能要引起整个科学的革命。”[ 1] (pp. 165～166)

1983年4月他说:“对气功和特异功能所表现出来的现象可以分为两大类: 一类是现有科学体系能够解释的, 另一类是现代科学不能解释的, 即绝对真理长河中的相对真理。 一些现象用现代科学解释不了也并不稀奇,整个科学的发展就是这样,不能不承认这个问题,要改造现有的科学理论。`改造'就是现代科学的革命,这是彻底的唯物主义。”[ 1] (p. 133)

1984年2月10日钱老说:“总而言之,搞这个事业很不容易,但我们相信,搞下去一定会导致一次科学革命, 就是人认识客观世界的一次飞跃。如果搞得好,这场革命可能在21世纪就会到来。”[ 1] (p. 52)

1984年4月2日他说:“我曾经说过,将来的技术革命来源于科学革命,而科学革命将来自系统科学、思维科学和人体科学。 意义是重大的。”[ 1] (p. 115)

1985年6月10日他说:“我们是讲科学的,讲道理的,但我们不能把我们过去学到的东西作为框框来束缚自己。  ……科学是不完善的。 如果科学真正是完善的, 那就没有科学研究可做了, 今天的东西就是昨天的东西, 昨天的东西又是前天的东西,都是老一套了。科学是在不断前进的,我这么简单地说, 大家都会说那当然啦, 可是大家想想, 同志们脑袋里是否有过去学到的东西,看到的东西,听到的东西把同志们框住了,特别是关于人这个问题。 人太复杂了,我们现在对自己的了解是非常不够的, 现在已不断地有新的想法、新的发现,差不多是经常有了,最简单的生理学上的许多问题,现在也是不断有些新发现。”接着钱老介绍了两个例子。 一,是英国1983年发现人的肌肉功能因人的发烧出现紊乱, 虽然烧退了,功能还是紊乱的,所以人感到没有劲。 现在这个问题是搞清楚了,过去是没有搞清楚的,因为没有搞清楚,所以人发烧后吃点退烧药, 烧退了,简单的西医只是认为要么病了, 要么没病,他不承认你肌肉的功能状态还是不正常。 二, 是发现心脏不光是血液循环的器官,还分泌出内分泌性质的东西———多肽, 多肽起什么作用呢? 远远超出血液循环范围之外,是影响肾脏钠的代谢。钱老说,我想,这正是老中医讲的, 所谓心不是简单的我们想象的一个血液循环的器官,而有很多的其他的效果。 这还是些小的例子, 这种例子差不多每年都有, 不断出现,都在证明我们过去的想法是太简单了。[ 1] (p. 211)

1985年10月他说:“最近看了这些东西,确实觉得推进我们现代科学好像有点门了,有点苗头, 就是把量子力学再推到更超级的微观, 引力场和量子力学结合起来,量子力场, 10-34厘米尺度下的世界之中,整个世界是一个体系,所有的粒子都是自组织现象所表现出来的东西。 这就出现了个希望,正象玻姆所讲的, 如果这个理论能搞出来, 所有的特异功能现象都可以解释。 当然,从理论的建立来说,解释人体特异功能只是一个副产品, 真正的就是科学革命, 是人认识客观世界的一次大的飞跃。”[ 1] (p. 137)

1986年1 月他说:“人类才起源到今天已有一百万年,发展到目前,我们能够主动地、能动地提高我们自身的潜力,使人的本事可以大大提高一步,这当然是不得了的事,这将是一次科学革命,是一次技术革命,是一次改造人类的革命。”[ 1] (p. 153)

1986年4月30日他说:我相信,气功和我国传统医学(包括中医、蒙医、藏医,还有其他的民族医学等)以及人体特异功能这几个方面综合在一起, 一旦同现代的科学技术相结合, 就一定会变成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也就是真正的科学。 同时,在结合的过程中它还会改造现代的科学, 使现在的科学再提高一步, 这也就是我们要做的一件大事。这件事做好了,必然导致爆发一次科学革命。因为我们是用气功、中国传统医学、人体特异功能跟现代科学和马克思主义结合在一起, 它就不是原来意义的现代科学, 还要提高一步,所以一定是一次新的科学革命, 大家也可以认为这是东方的科学革命。[1] (p.161)

1986年5月1日他写道:“第一,老一套科学方法有局限性,现代科学也要创路子,一定要用辩证唯物主义来指导, 处理好物质与精神、客观与主观的辩证关系;第二,科学也要在中医现代化中革新,很可能要爆发一场科学革命,系统科学是个引水。”[ 6] (p. 254)

1986年5月他讲:“现代的科学并不是到此为止了,而是要发展的。 所以,你认为运用现代科学就可以解决全部的中医、气功、人体特异功能这类问题是要落空的, ……就是说现代科学技术与人体科学相结合的过程中, 也要改造现代科学技术本身。  ……人体特异功能、气功和中医,真正把它科学化了,你就必须同时改造现代科学, 只用现代科学是不够的。 但是,我们必须从运用现代科学技术开始。  ……在结合的过程中, 它是斗争的, 有矛盾的,最后,这个矛盾、斗争综合提高到新的水平,那就是我们将来要创造的科学。  ……所以, 在进行我们这场研究的过程中, 是一场科学革命, 但还有一场我们思想意识的革命, 现在进行的不只是一场科学革命, 还有一场真正的文化革命(不是文化大革命)。 我们要完成的任务,与绝大多数人的文化水平是很不相称的, 可以说我们要在愚昧的环境当中,来进行这场革命。我想这个是实事求是的,是用了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的。  ……我们自己也要在这场伟大的革命当中改造包括我们自己在内的人类。”[ 1] (pp. 70～73)

1986年5月他说:“搞中医、气功、特异功能,最后的结果,是引起一场新的科学革命。”[ 8]

1986年12月29日他说:这些预示着教育是大有可为的。 把这些情况总结出来,那么,我们就可以通过教育, 使每个人都成为“圣贤”, 就是有高度智慧的、有知识的和有素养的人。 但我又想,还不能到此为止。 因为我们这里还在搞人体科学, 搞人体特异功能。 现在,我们所已经证明了特异功能这个事实; 这不是传说,也不是作假。 这里包含许多东西值得探讨。 老鼠、蛇都能预感地震,就是说地震有些信息传出来, 使老鼠和蛇感到不安, 如蛇要搬家等现象。实际上,我们人也会感受到这些信息。 但问题出在我们这些入受教育太多了,主观上把感受到的信息给抹掉了,认为不是自己要考虑的问题。 但是,有人把感觉到的信息处理了,预报出地震,那也不奇怪呀!“连老鼠和蛇都能预感地震, 作为有健全大脑的人更应该预感准确些。 这样一想, 特异功能也就不怎么特异了。同志们都知道, 特异功能可以诱发。”

他说,所以,我觉得从前的人说什么“神仙”,无非是人们想象出来的东西。 但是, 如果把人体科学研究的成果运用到培养人的方面, 把人的潜在能力发掘出来,那就又高出一层,不仅是人皆可为圣贤,而是人人皆可为“神仙”了。 同志们想想, 如果把前边讲的神童这套东西发展了, 用到教育系统中去,那么,到21世纪,我们就可以做到人皆“圣贤”。 如果能从人体特异功能中找出规律, 能够挖掘出人的潜在能力, 那就是更高一个层次,人皆可为“神仙”。这是一个推理。 因此,我们在做这件事情时应该考虑这些问题, 实际上这是人类认识客观世界和改造客观世界的一次大飞跃。

他说, 以前我曾在人体科学研究会上说了一次, 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实际上是第二次文艺复兴,这是件大事。 第一次文艺复兴发生在16世纪,它打破了中古时代的愚昧,开辟了近代科学发展的道路。 我刚才说的这些,无非是说还有许多东西在束缚着人们的头脑。 那些受束缚的人,就显得愚昧。 我们就是要打破这个, 使我们认识客观世界和改造客观世界来一次更大的总的飞跃,这难道不是第二次文艺复兴吗 ?

他说:总之, 我们所从事的这项工作是有远大前途的,我要说这是要震撼历史的。 但我们干这件事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 从历史上看,那些为第一次文艺复兴作出贡献的伟大人物,杀头的有,让火烧死的也有。 因为你要革命,你要改变世界的面貌,那么旧的东西就会接受不了,就会给你制造各式各样的困难, 甚至于把你消灭掉。 历史是这样的,也不奇怪,新与旧的矛盾就是如此。 所以,我们所干的这些事情,遇到的困难,那是小意思,没啥!你们还很幸运呢,我们现在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 我们不过是碰到一点点困难么,何况还有领导支持这项工作。 所以, 我们不要怕困难。 我觉得看准了这个目标———第二次文艺复兴,我们将来要使人皆成神仙,什么困难也不应该怕。[ 1] (pp. 74～77)

1990年2月2日他说:关于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的方法论问题,看到《新科学家》杂志1989年8、9月份的文章,是外国科学家的反思。从文艺复兴17世纪开始搞了近代科学方法,从天文学开始的如加利略、牛顿等发展的方法叫科学方法,说起来排斥一切主观的东西,一切靠实验建立科学,认为这是唯一的科学方法,但是现在碰到很大的困难。 例如研究人的思维就不灵了, 因为研究思维要靠人的主观反思、 内省, 牛顿等的那一套排斥这个东西,这就无法研究。 如心理学排斥“黑箱子”, 其结果现在很混乱。 科学要来一次新的变革,牛顿是定量的方法,主观反思是定性的科学,实际上资本主义社会的人不是辩证唯物主义的看法, 关于主客观的作用,爱因斯坦早已讲的很清楚。 观察实验后的设想是人的主观的一次飞跃, 来源搞不清,先是猜想,然后用逻辑、计算、实验、考验、设想、修改,又是一次主观飞跃,写书就是理论与实际相符合的,对的。人认识客观世界是主观客观相互作用的结果。 现代科学是机械唯物,排斥主观作用,是还原论的方法。 复杂的问题无法观察, 无法实验。近十年来,系统科学提出整体论与还原论相结合,对于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的研究,用现代科学方法统统不行。 因为它是复杂的巨系统或社会系统,用过去的方法是无能为力的。 提出了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综合集成法, 事实证明确实有效。 进一步讨论对这个方法有新的认识:人解答问题的出发点是定性的,模糊的局限性的感性认识出发,把不同人,大量的,不同时间、不同条件下的感受、认识、模糊的感性认识汇总起来, 用模型试图把这些汇总起来。 这样的模型: (1)复杂; (2) 几百个参数必需是测定的,而不是专家口头名词如通货膨胀,不能定量,要用统计数据。 用点点滴滴的定性的感性认识综合起来和实际测定的数据统一起来,通过模型表达。 从定性上升到定量,从感性上升到理性,这是真正的辩证唯物主义的,一是唯物的,二是辩证的。

钱老接着说, 孙凯飞同志说现在自然科学远远走在社会科学的前面。 现在科学发展不平衡, 其道理是从文艺复兴发展起来的科学方法本身有局限性,是机械唯物论,不是辩证唯物论。 形成一个概念, 抓住这个认识发展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综合集成法, 把现代的科学技术尽量用上, 如电子计算机、人工智能、知识工程等真正能解决开放的复杂巨系统。 现在看落后的都是这个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社会巨系统,人体巨系统,地理巨系统,环境巨系统这些都说不清楚,这样一看十个大部门的科学体系中都有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的问题,这个方法将起到新的一次文艺复兴, 如果说第一次文艺复兴创建了资本主义文明,这次新的文艺复兴将创建社会主义文明,是了不起的。 先小范围说, 大家研究对不对。这是个根本问题。把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综合集成法用到人体科学是不容易的。要提出大问题,大任务,对人的问题只是开始,把问题讲清楚: (1 )模糊的感性的定性的是什么东西,在人体中大量的是治疗的实践, 医案(张孝骞的笔记就是一例) ; (2 )模糊的观点, 中医就是这些东西,对人体这个系统有个模糊的认识,这并不是人体的系统,不这么简单,中西医理论、医案,都是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综合集成法的原始资料; (3)模型决不简单, 要几百个参数的模型, 代替人的功能状态要有几百个参数, 而且不是中医的模糊的, 是用仪器能测定的。 有大量的中西医的理论和实践医案等的复杂模型,参数必是能测定的。 人体科学的任务怎样能用这个方法建立起来, 如果能建立起这一套模型方法, 一测定完了, 就能完成诊断、治疗、预测等医疗措施的全过程,这是了不起的事,对人的健康发展是了不起的。 这仅一般人的功能态, 不包括气功、特异功能的, 先搞常人的, 常人功能态中的特殊的地方就是线索, 20年建立常人的。 最后他说, 不要把问题简单化, 是新的文艺复兴, 是创建马克思主义的人体科学,搞的是大事,是不容易的。 对人类作出贡献。 实际上是开始新的文艺复兴。[ 1] (pp. 126～127)

他还说过:他最近老引用鲁迅先生劝郁达夫的诗,意思就是不要贪图安逸,要干,再困难也不要怕。 诗句是“平楚日和憎健翮,小山香满蔽高岭。”前一句的意思就是说,风平日暖的气候,一个真正能够高飞远翔的乌是不喜欢的。 下一句是小山开满了花,很香你要在那里,你就看不见后面的高山了。 我想,我们也是这样,我们干的这些事情—定会招来—个第二次文艺复兴, 是人类历史的再一次飞跃。[ 1] (p. 77)

关于钱老的中医观, 笔者就粗略地谈这些。

结语和商榷

通过仔细阅读钱老的著述, 笔者越来越深深感到,作为人民科学家的钱学森,一方面,他始终一贯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指导进行科学研究,其思路之开阔,思想之活跃,充分体现出探求未知世界奥妙的科学思想、勇敢精神、辩证方法和严谨作风;另一方面,他非常热爱包括中医在内的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他对于我们民族瑰宝———中医的真知灼见, 其理论立意深邃高远, 观点全面客观、思路新颖前沿, 不愧为是科技界实事求是的楷模。 钱老说过:“人体科学是现代科学技术中的珠穆朗玛峰!”[5] (第8卷, p.498)那么,钱老无疑就是带领我国人体科学研究人员向珠峰攀登的领路人!

由于笔者接触到的钱老的著述中,不少是他在听取学术报告之后的即席发言;同时,钱老自己的思想认识也在不断发展变化, 况且笔者接触的都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前的著述。 所以,笔者的理解可能有的是很片面的或曲解的。

这里笔者考虑,有一个问题提出来向包括钱老在内的学界同仁请教和商榷。

钱老把中医界定为“前科学”,甚至有时候就直接说它“不科学”。笔者认为,这是说是不够妥当的。尽管1986年2月钱老讲:“说“前科学”,这样提,并没有小看它,无非是要说明它和科学技术体系的关系而已。”[ 1] (p. 154)假如说, 中医不属于或者不能纳入“现代科学技术体系”, 那是可以的。

笔者认为, 科学是人类认识客观世界的一种知识系统(体系)。 这里就出现一个如何分析和看待知识系统的问题。如从知识系统本身的发展演变看, 也就是从纵向的或者从历史的角度来分析知识系统,这是否属于划分科学的“历史形态”的问题,而其划分的标准是以人类认识客观世界的思想方法、手段、技术以及认识的深度、程度和水平, 主要属于人类认识客观世界的层次深浅的问题。

如果从知识系统与客观世界的关系看, 也就是知识系统与客观世界的规律(真理)符合与否的问题,其划分的标准,则应该是否符合客观世界的规律, 即是否有真理性的认识的问题。

那么,按照前者的划分,只能得出古代科学、近代科学、现代科学以及未来科学的分类,而不是科学与否的分类。 如果按照后者,才得出科学与否的分类。

正如钱老在讲到系统思想的发展时说的:“系统思想的由来已久。 一个人在实践当中,认识一点客观事物,他总是要想把事物联系起来看。 在古代,人们有天神主宰的观点。 老天爷、玉皇大帝,又是什么这个神那个神,也能说明一点观察到的自然现象,这也是系统啊,只不过是神话的系统就是了。 当然是不科学的,是想象的。”[ 2] (p.364)

这里, 可以作为一个知识系统理解的古代的“神话系统”,钱老说的是正确的,也就是说,这个系统从整体上看可以说是不科学的。但是,钱老接着说:“到了后来,觉得这个神、那个神、不好,神灵主宰不好,于是把神灵从系统当中清除出去, 这大大地前进一步了。 但是, 这样一个系统里面还是有很多臆想的东西, 或者说是自然哲学式的,自然哲学式的系统。也就是说,事实有的掌握了,有的不掌握。 不掌握的部分,空着,联不起来。要把它联系起来怎么样呢?就加一些臆想的东西,这就是自然哲学。  ……我说中医理论就是自然哲学式的东西。 这个理论是很好的,很完整的一个系统,但里面包括了很多的想象的联系,实际上是不是那么回事?还需要研究。不是说中医要现代化吗? 我看这个现代化就要在这个问题上做工作。  中医理论有近两千年的历史,但它还不是科学的。”[ 2] (pp. 364～365)

笔者认为,这样说就很不妥当了。 就把整个知识系统(包括了科学的认识和谬误)与系统里的部分知识(属于谬误的)等同起来了。

笔者以为,钱老是否把知识表现的不同的科学历史形态(系统), 就是把古代科学形态、近代科学形态和现代科学形态与形态(系统)里的具体知识科学与否混淆了, 也就是把划分科学的标准和划分科学形态的标准看作是一个了。

同时, 这样也就把认识的绝对性与相对性截然割裂开来了, 这也就是钱老有时候把中医理论说成是“知其当然, 不知其所以然”。

实际上,无论什么合乎真理的认识或科学理论都存在这样一个问题, 也就是说都可以无限地追问下去。 正因为这是一个无限的过程,是科学技术发展进步的必然趋势和内在要求。 人类总是在追求真理的长河中不断前进, 但是只能接近绝对真理,不可能穷尽它。 正如恩格斯所说:“人的思维是至上的, 同样又是不至上的, 它的认识能力是无限的,同样又是有限的。 按它的本性、使命、可能和历史的终极目的来说, 是至上是和无限的; 按它的个别实现情况和每次来说, 又是不至上的和有限的。”[4] (第3卷, p. 427)毛泽东也说:“马克思主义者承认,在绝对的总的宇宙发展过程中, 各个具体过程的发展都是相对的, 因而在绝对真理的长河中, 人们对于在各个一定发展阶段上的具体过程的认识只具有相对的真理性, 无数相对真理之总和,就是绝对的真理。 客观过程的发展是充满着矛盾和斗争的发展,人的认识运动的发展也是充满着矛盾和斗争的发展。 一切客观世界的辩证法的运动, 都或先或后地能够反映到人的认识中来。 社会实践中发生、发展和消灭的过程是无穷的,人的认识的发生、发展和消灭的过程也是无穷的。 根据于一定思想、理论、计划、方案以从事变革客观现实的实践, 一次又一次地向前, 人们对于客观现实的认识也就一次又一次地深化。 客观现实世界的变化运动永远没有完结, 人们在实践中对于真理的认识也就永远没有完结。 马克思列宁主义并没有结束真理,而是在实践中不断开辟认识真理的道路。”[9] (第1卷, pp.295～296)

至于钱老一直引用的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的那段话, 笔者看来, 恩格斯仅仅是指出对于整个自然界各个领域之间联系(自然观)的说明,说那是自然哲学;至于对自然界中各个领域的过程之间的联系的说明,即自然科学并没有予以否定。 就是开始恩格斯所讲的:“我们现在不仅能够说明自然界中各个领域的过程之间的联系, 而且总的说来也能说明各个领域之间的联系了, 这样,我们就能够依靠经验自然科学本身所提供的事实, 以近乎系统的形式描绘出一幅自然界联系的清晰图画。 描绘这样一幅总的图画,在以前是所谓自然哲学的任务。”[ 4] (第4卷, p. 246)

事实上,恩格斯在《自然辩证法》中,对古代科学以及科学发展的历史有一段很好的说明。 他指出,在整个古代,“本来意义的科学研究”只限于天文学、数学和力学,其他学科只是搜集和整理事实等;在中世纪的黑夜之后,科学以意想不到的力量一下子“重新复兴”,“真正有系统的实验科学”这时才成为可能。 [ 4] (第4卷, p. 280)这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古代有科学,如果没有,就谈不上“重新复兴”;二, 是古代的科学形态不是有系统的实验科学, 因为那时不可能。

实际上, 有时候, 钱老也说:“实事求是地指出传统医学中医理论中那些不科学的地方。”[ 5] (第1卷, p. 465)既然有不科学的地方,就承认了有科学的地方, 只是科学的地方所占的比重多少的问题, 并不就是整个中医是否科学与否的问题。

再说,讲到自然哲学,那么哲学和自然哲学又是如何产生的呢?“自从有阶级的社会以来,世界上的知识就只有两门,一门叫做生产斗争知识,一门叫做阶级斗争知识。 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就是这两门斗争知识的结晶,哲学则是关于自然知识和社会知识的概括和总结。”[ 9] (第3卷, p. 816)哲学是对于整个社会的知识的概括和总结, 自然哲学无疑就是对于自然知识的概括和总结。 这些自然知识的各个领域是否科学的问题,是要具体分析的,古代的天文学、数学和力学, 在恩格斯看来, 无疑是科学的;而古代的化学和生物学等学科,是不科学的。 所以不能否认古代的科学或古代有科学的存在。

我认为,钱老对于中医的论述,整个看来,和从基本精神上来说, 是非常好的,是既全面深刻又客观辨证。 可以这样说,对于祖国珍宝的中医给予如此好和高的评价, 我还不知道还有谁能够超过的。 但是,正是由于“不科学”或者“前科学”这一说法的“疏忽”(笔者认为,是一种缺乏仔细推敲的“疏忽”),以及把整个自然观的自然哲学与中医理论(中医理论———如理法方药原则,与中医理论的哲学基础———阴阳五行学说等,是不一样的!) 等同的说法,导致了20世纪80年代初期“得罪了不少中医”,引起了包括笔者在内的误解。 如果仔细认真阅读钱老的相关文章, 这个误会自然就会消除,也就不需要别人来“解释”了。

补注：　

2010年6月20日，习近平在澳大利亚墨尔本出席皇家墨尔本理工大学中医孔子学院授牌仪式时说：“中医药学凝聚着深邃的哲学智慧和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健康养生理念及其实践经验，是中国古代科学的瑰宝，也是打开中华文明宝库的钥匙。深入研究和科学总结中医药学对丰富世界医学事业、推进生命科学研究具有积极意义。”

2015年12月22日，习近平致信祝贺中国中医科学院成立60周年：“中医药学是中国古代科学的瑰宝，也是打开中华文明宝库的钥匙。当前，中医药振兴发展迎来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时机，希望广大中医药工作者增强民族自信，勇攀医学高峰，深入发掘中医药宝库中的精华，充分发挥中医药的独特优势，推进中医药现代化，推动中医药走向世界，切实把中医药这一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继承好、发展好、利用好，在建设健康中国、实现中国梦的伟大征程中谱写新的篇章。”

　习近平在这里讲中医药学是中国古代科学的瑰宝，是非常正确的。这就纠正了钱学森的不妥当的说法。

                             2019年,7月5日

参考文献:

[ 1 ] 钱学森.论人体科学与现代科技[C] .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

版社, 1998.

[ 2] 钱学森.论系统工程(新世纪版)[C] .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

版社, 2007.

[ 3]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湖南省委《毛泽东早期文稿》编辑组.毛泽东早期文稿[C] .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 1990.

[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C] .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5.

[ 5]涂元季主编,李明顾、吉环副主编.钱学森书信[ C] .北京:国

防工业出版社, 2007.

[ 6] 钱学森.创建系统学(新世纪版)[C] .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

版社, 2007.

[ 7]钱学森等.论人体科学[C] .北京:人民军医出版社, 1988.

[ 8] 钱学森等.特异功能与科学新领域[ N] .人民政协报, 1986-

05-23.

[ 9] 毛泽东选集[ C] .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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