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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贺敬之老百岁生日作:人民诗人,情动天下

2024-11-5 09:53| 发布者: 南极| 查看: 349| 评论: 0|原作者: 黄奇石|来自: 人民节倡议者

摘要: 快讯:今年毛主席诞辰2024毛泽东节·农业学大寨篇,将有毛主席身边工作人员和学大寨的模范英雄与我们共同庆祝毛主席诞辰,欢迎红友们参加。详情请看:《2024年毛泽东节•农业学大寨篇欢迎您报名》编者按:今天是人民 ...

    快讯:今年毛主席诞辰2024毛泽东节·农业学大寨篇,将有毛主席身边工作人员和学大寨的模范英雄与我们共同庆祝毛主席诞辰,欢迎红友们参加。详情请看:2024年毛泽东节•农业学大寨篇欢迎您报名

编者按:今天是人民诗人贺敬之老先生一百岁生日,贺敬之1924年11月5日,出生于山东峄县,毕业于鲁迅艺术学院,诗人、剧作家,共产党员、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十届荣誉委员,贺敬之1939年开始发表作品;并在40年代就出版了诗集。其文学创作善于从历史与思想的高度来提炼文骨,写诗则坚持诗词和政治思想一致的标准。贺敬之在1945年和丁毅执笔集体创作中国第一部新歌剧《白毛女》,获1951年斯大林文学奖。作品有抒情短诗:《回延安》《桂林山水》《三门峡》;长篇政治抒情诗:塑造新中国民族形式主体文化的《放声歌唱》,歌颂社会主义建设的《十年颂歌》,赞美毛泽东时代精神风貌的《雷锋之歌》。

        中国歌剧舞剧院著名剧作家,词作家黄奇石老师专门写文《人民诗人,情动天下》为贺敬之老贺百岁生日!下面请看全文。

人民诗人,情动天下
——为贺敬之同志百岁华诞而作
黄奇石
贺敬之同志今年百岁华诞。诗人百岁诞辰,百年一遇,何其难得!有的已闻风而动,开始纪念了。纪念活动将是文艺界特别是歌剧界的一次盛事,也将成为新中国特别是延安文艺史上值得记下的一笔。
算来与贺敬之同志相识、相知也四十多年了,我从未参加过为他祝寿的任何活动,记得仅与田川、荆蓝等前辈应邀参加过一次《贺敬之文集》(六卷本)的新闻发布会。后有几次陪客人上他家拜访,我至多也送他几枝湖笔、一点茶叶,真称得上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了。
此次写百岁祝寿之文,算是例外。忽占得四句,凑成一绝:
高山仰止世称奇,
独步诗坛半世纪。
愧我无诗为君寿,
聊抄今古百岁诗。
“百岁诗”摘抄如下——
1、尘海苍茫恐百岁,金风萧瑟走高官。
——毛泽东七律·改鲁迅《亥年残秋偶作》
2、人生直作百岁翁,亦是万古一瞬中。
——杜牧池州送孟迟先辈
3、百岁光阴如梦蝶,重回首,往事堪嗟。
——马致远夜行船·秋思
4、想世间百岁人,似石上三生梦。 ——汪元亨双调·沉醉东风
5、百岁催人老,千年待尔高。
——齐己新栽松
6、百岁光阴一转蓬,晚年不与少年同。
——黄庚偶成简任肃斋教 论·百岁光阴一转蓬
7、官家私家各有务,百岁岂止疗一身。
——何景明岁晏行
8、双亲闻讣肠应断,百岁同心事已非。
——于谦悼内十一首
9、看来百岁后,曾有几人存。
——释文珦山中古墓
10、人老纵教过百岁,月圆难保看千回。
——张镃烟波观观月示客
(石按:“百岁诗”或删去,暂存些时日,以备有心者观赏。)
的确,能活到百岁,古今诗家有几许?诗人大半多愁善感、愤世嫉俗,短命的居多,以“诗国”著称的唐朝,其少年诗人王勃、李贺全都二十多便没了。像贺老这样的大诗人,百龄仙寿,真可称得上古今无二、天下无双!吾岂能愚钝至此,无一文致贺?
贺老延安“鲁艺”出身,二十不到便写出歌剧《白毛女》,人称“神童”。如今,“鲁艺”师生大多到天上去了,惟独贺老是“青山不老,大树长青”(《雷锋之歌》)。他是杰出的,也是独特的。他不是一般的诗人、不是平常的歌者,而是延安哺育成长的,是延安的红小鬼、党的儿子、人民的诗人。
一、人民的诗人
从古到今,诗歌的星空上,常有双子星座,双星并出,同代争辉:唐有李、杜,宋有苏、辛……
新中国开国后的诗坛上,有没有双子星?如有,又是哪两位?
现代文学史家如何判断,我不知道,依我在大学时代的亲身感受,双子星不仅有而且颇为突出:第一 “星”自然首推贺敬之。其名作《雷锋之歌》,在大学生中风靡一时,影响极大。贺为“首星”当无争议;另一“星”,也许略有岐见。而我认为论影响之大、艺术成就之高,应推郭小川。
郭小川比贺敬之年长,两位大诗人有同有异。相同的是诗人的身份、经历。贺、郭都是党培养的、从战火中走出来的人民诗人,一生为人民而歌;不同的是各自诗的风格个性:贺较内在,郭较张扬;贺本色自然,郭雕琢华丽。此外,二位诗中的抒情主体、自我定位也很不相同。

贺敬之《放声歌唱》《回延安》等,其“自我定位”是延安的儿子、人民的战士、沧海之一粟。《贺敬之文集》扉页“总代自序”上写道:
“呵,我是谁?
我呵,在哪里?
……一望无际的海洋,
海洋里的
一个小小的水滴;
一望无际的田野,
田野里的
一颗小小的谷粒……”
——《放声歌唱》
“羊羔羔吃奶眼望着妈,
小米饭养活我长大。
东山的糜子西山的谷,
肩膀上的红旗手中的书。
手把手儿教会了我,
母亲打发我们过黄河……”
——《回延安》
诗意浩荡、诗情真挚、感人至深,直可催人泪下。
郭小川《向困难进军》《致青年公民》等,也是激情澎湃的,然而其抒情主体,他的自我感觉是革命前辈、青年导师:“青年公民们,我号召你们!”……(据说毛主席读了他这诗,不无幽默地说:“嚯,我还不敢说‘我号召你们呢。’”)
我曾将这一看法当面向贺敬之同志请教,他不置可否。当然,诗人是位谦虚谨慎的人,凡涉及到自己,从不轻易表态,尤其当着我这样的晚辈。
不过,郭小川自有其可贵之处。做为现代诗人,他对新诗形式坚持不懈的探索,是下了大功夫的。从《将军三部曲》的短句歌行,到《厦门风姿》《甘蔗林——青纱帐》的长句抒怀,一直到《秋歌》(之一、之二)与《祝酒歌》(《林区三唱》之一),无不诗意豪迈、诗情浓烈、诗格多变。郭小川诗风独出、自成一格。他每一首新的诗作,尽皆华章丽句满纸,一时风靡整个诗坛,影响不少诗人学他(如严阵的“双堆集”等诗)。之所以如此,时势造就。郭小川这些著名诗作,多产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那个反帝反修、风雷激荡的年代。
同样是上世纪六十年代,贺敬之的长诗《雷锋之歌》一问世,便如同一声春雷,响彻神州大地,在青年中尤其是大学生中产生强烈的反响。连我这个当时很少写文艺评论的大学生,也写了一篇赞文:当代英雄的赞歌——评贺敬之同志的《雷锋之歌》(发表于厦大中文系系刊《鼓浪》)。
前几天,我陪同新一届中国歌剧研究会宋晨付会长兼秘书长拜访贺老,还对他说:“我们班厦大中文系60级五年毕业的师生联欢晚会上,还朗诵您的《雷锋之歌》。”(朗诵者是已故陈程生同学。他四年制先毕业留校,已是老师。)
为证明我言之不虚,便随口也朗诵长诗开头那著名的诗句:“假如现在啊,让我开始我生命的历程,我仍然选择革命!”(与文集《新诗卷》对照,很不相符。也许诗人改了,更大可能是我记错了。)
该长诗开篇便诗境开阔、寄托遥深。后面的几句更为精采:
“生,一千回,
生在
中国母亲的
怀抱里;
活,一万年,
活在
伟大毛泽东的
事业中!”
同样是六十年代初,郭小川的长诗《望星空》因从现实转向虚空、从歌颂革命转向吟咏自我,一度遭到批判。1962年他与曹禺及孙道林等几位电影明星,刚参加完为知识分子“摘帽”“出气”的“广州会议”后,顺道到了厦大。郭小川给中文系为主的厦大师生作了一场报告,听得出对批判是不服气的。印象中,他边抽烟边谈,一派诗人风度。他不无自傲,故放言无忌,其中有这么几句:“关于我的那些歪诗,是好是坏,三百年后再作结论。” 口气很大,已近乎“狂言”。
同样是名诗人,这样的话,很显然,贺敬之是不会说也绝不肯说的。
对新诗形式的探索,贺敬之从青年到老年,也从未停止他的脚步:青年时代,他痴迷著名的马雅可夫斯基式的“楼梯诗”,被称为“中国的马雅可夫斯基”(《放声歌唱》《雷锋之歌》);中年时代,他进行多方探索,根据诗的内容而选择诗的形式,如《回延安》采用“鲁艺”时他所擅长的“信天游”,《三门峡歌》主要采用的是民歌风,《桂林山水歌》多为七言诗体,是民歌与歌行的结合。到了晚年,“绚烂之极,归于平淡”,激情、清丽的新体诗写得少了,自创的“新古体诗”大量涌现。如《贺敬之文集-新诗卷》扉页的“总代自序”引用的生日“自寿诗”:
三生石上笑挺身,
又逢生日说转轮。
百世千劫仍是我,
赤心赤旗赤县民。
再如文集《新古体诗书卷-自序》中所引用的:
一滴敢报江海信,
百折再看高潮来!
人称“腹有诗书气自华”。贺老饱读古今中外诗歌,再加上他非凡的才气与创造力,新体、旧体,到了他的手上,无不诗情豪迈、音调铿锵、清新可读。
也就在前几天的拜访中,他一再说自己现在什么也干不了,成了“废物”了。我听后也有点凄然:二十岁便写出《白毛女》、壮年写出《放声歌唱》、《回延安》、《雷锋之歌》等杰作的大诗人,曾经风光无限,如诗坛之“骄子”。他不仅诗写得好,人也长得帅。他的诗友乔羽闲聊时曾对我说,贺敬之还是单身时,一次病了住院,“青艺”“歌剧院”诸多漂亮的女演员,排着队给他献花,都想博得青年诗人的青睐。
如今他年已百岁,竟也嗟老叹衰、自称成了“废物”了!依世俗眼光,“福、禄、寿”齐全;依古训,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贺老全都有了,岂不令世人羡慕?然而,诗人的内心世界又是如何,岂是世俗之人可以窥见一二的?
对于这位我从学生时代就十分仰慕的大诗人,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好?为让老人宽心,我贴近他的耳朵说:“一个人一辈子能写出一首好诗,就很不容易。您写了那么多好诗,教育、影响了好几代青年。而我呢,一首也写不出来,白白混了几十年,惭愧啊。”他随即说:“哪能这么说啊。——不能这么说啊。” 神情安然,宛如菩萨。
我说的是发自肺腑的。我还说:“您在革命文艺史上,是独一无二的,是无可替代的,更是谁也否定不了的。”
许多年前,贺老曾不止一次对我说:“北大谢冕主编的《中国百年新诗选》,不仅删掉了贺敬之,也删掉了田间。”更早也更可气的,他说中学课本里把《回延安》也删掉了,理由居然是“过于煽情”!——为何如此颠倒、如此蛮横?
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早已指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说穿了,他们否定贺敬之,删掉《回延安》,否定的不是他个人,而是否定他所歌颂的革命圣地延安、否定中国革命的历史、否定辉煌的社会主义新中国和伟大的毛泽东时代!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用诗圣老杜的这句名言,回敬谢冕及“毒教材”策划者之流,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二、他没资格得“国家奖”?
2019年庆祝新中国建国八十周年时,国家颁发了“国家奖”。
公示时,名单中没有贺敬之。歌剧界很多朋友都感到不解、不快甚至愤怒!
就文艺界健在的大艺术家而言,贺敬之没资格得“国家奖”,谁有资格?
且不说他的诗歌在现、当代诗史上的地位与影响,单就一部中国新歌剧的奠基之作——歌剧《白毛女》就是无可替代、至今也难以超越的。为何如此说?

《白毛女》可说是世界歌剧史上的一大奇迹:它是帮助革命人民打天下、开创新中国的。正如田汉同志所赞许的:“《白毛女》对革命是有功的。革命未到,《白毛女》先到了。”(1962年在中国剧协《白毛女》修改复排座谈会上的发言)。
就艺术成就而言,无论剧情的浑然天成、跌宕曲折,无论人物命运的大起大落、性格的爱恨分明,无论音乐的朴实清新、有如天籁……都令观众无不欲与之共命运、同歌哭!试问,一个如花纯真的农家少女,经历两个多小时的演出,竟变成悲苦无告、惨绝人寰的“白毛女”,中外歌剧有哪位剧作者写得出来?
三年解放战争中,战士们看完《白毛女》,喊着“为喜儿报仇!”冲向战场!革命胜利之后,《白毛女》无论在乡间的小土台、或是城里的大剧场演出,观众无不被感动得热汨盈眶、恋恋不舍地离去……
试问,世界歌剧史上,有哪一部歌剧能帮助建立一个崭新的共和国?有哪一部歌剧能具有如此震撼人心的艺术感染力?
我曾经在文化部开办的“歌剧高研班”讲座上谈到《白毛女》时说,从剧情、人物和感人程度,我们的歌剧《白毛女》超过了西洋的歌剧《茶花女》。此言也博得在场的专家、教授的认可,说明不是我的偏爱与偏见。
那么,当新中国诞生八十周年之际,难道不该把“国家奖”颁发给《白毛女》剧作主要执笔者——贺敬之同志吗?他是《白毛女》杰出的代表、也是剧作、作曲、导演中唯一的健在者。
因以为只是“公示”,要征求广大群众的意见,我与歌剧界众多同行、朋友便立即用各种方式向上反映。有的作曲家直接将电话打到评奖办公室。令人气愤的是,主事者全当耳边风,半句也听不进。事实证明,所谓“公示”,只是走过场,只为证明名单已征求过群众意见了。这叫什么?这叫“强奸民意”!实际上,在他们心中,“公示”便是“圣旨”, 哪容平民百姓说半个“不”字?

过了不久,有一次去看望贺老,我忍不住谈起此事。贺老淡然一笑:“他们还说,是我让人组织的呢。”
评奖不公,已近荒唐,居然还捏造谣言,再施暗箭。这幕后“黑手”简直连社鼠、蛇蝎这些黑暗动物都不如了。
好在贺老一生经受此种诬陷何止一两回?
有一次听贺老说,延安审干时,他刚接到写《白毛女》的任务,下乡采风,台上竟有被审的招供者当众揭发他是“特嫌”(当时他才十八、九岁!)1950年刚建国不久,一场揭批胡风反革命集团的风暴,又给他招来无妄之灾!原因是胡风曾经欣赏、发表过他的诗作。“文革”十年动乱,诗人也沉寂了十年。据说他因不肯把《白毛女》改为“样板戏”,被视为“不思改悔”,不断遭到批判后,遣送首钢“长期下放,监督劳动”。
与上述这些相比,此次对他的诬陷,只是“小巫见大巫”,不过手段也更加卑劣、阴险与下作。
鲁迅说:“捣鬼有术,也有效,然而有限,所以以此成大事者,古来无有。”(《捣鬼心传》)捣鬼者应明白,他们的任何伎俩都会留下痕迹、写入历史。历史将会揭出幕后“黑手”的任何丑行,将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自以为聪明,其实极其愚蠢;他们自感可以为所欲为,却不明白人民才是历史的主人。凡违背人民意志、倒行逆施者,不管他们如何得意于一时,到头来必将被人民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而人民的诗人、杰出的歌剧大师贺敬之将永远受到广大人民的爱戴和崇敬。一个人永在人民心中,世上还有比这更崇高、更珍贵的奖项吗?
三、未了的心愿
作为一位杰出诗人、歌剧艺术大师,贺敬之同志未了的心愿一定不少。我这里只提一件:那就是他有一部建国后写的、被否定搁置了几十年的剧本——歌剧《节正国》(贺敬之执笔,编剧还有李建庆)。
《节》剧被否定之事,我最早是从贺老延安“鲁艺”同学、歌剧大师陈紫——歌剧《刘胡兰》、《春雷》、《窦娥冤》、《韦拔群》等作曲——闲聊中得知的。他说是周扬否定的,还模仿周的湖南口音说:“什么英雄?——我看是狗熊!”后来我问了贺老。贺老说不是周扬,是李伯钊。周扬找了贺,谈了李的意见后问:“怎么办?”贺只好说:“那就算了。”
当时,该剧已写出了两场曲子(作曲是陈紫、刘炽),似乎准备开排了。李伯钊是“中戏”付院长,主管创作。贺敬之他们只是创作组的成员。
就这样一句话,该剧被搁置、埋没了六、七十年,再也无人提起。后贺老先后在中宣部、文化部任付部长、代部长,位高权重,要想复排这部戏,也是一句话而己。但他半句也没有。
也是2015年文化部在中国歌剧舞剧院复排《白毛女》并拍了“3d”电影,期间贺老多次亲临现场指导。我与贺老接触较多,也是在一次闲谈中谈起《节正国》的事。我发现他对建国初写的此剧,似乎并未忘怀。
我问他当年一些旧事,他都记得很清楚,包括为何想起写《节正国》?(人物原型取自开滦煤矿工人、抗日民族英雄节振国)。他说,建国初,党的工作重心从农村转向城市。《白毛女》写了农民,就想写一出工人的戏。改名《节正国》,也是为避开写真人真事(石按:其实没必要改名,写英雄也允许虚构。改了“英雄名”也避不开他的“英雄事”。)
复排完《白毛女》,我就向部里艺术司领导反映并建议:何不趁热打铁,再排《节正国》?领导很重视,多方想办法,想将此剧推出,以了却贺敬之同志这位九十多岁歌剧元老的一桩未了心愿。
记得有一位新的文化部副部长刚上任,一次饭后,我特意对他建议:去拜访一下贺老。我还说,不只是礼节性拜访,而是与他谈《节正国》,听听他的想法。
此事过后,再无消息。我还以为这位“新官”忙于上任的“三把火”,没时间去拜访。隔了很久,我去看望贺老,顺便问那位副部长来了没有?贺老说:“来了”。我:“他提《节正国》了吗?”贺老:“没有。”我有点急了:“他没提,您怎么也不提?”贺老略为停了一下:“……他没提,我也不好提啊。”——我只有叹息。
之后我因该剧久久未见进展,心里有点着急:贺老年事已高,总应让老人生前能见到才好。正好有对此事热心的人士找我商量,便以文化部名下某文化促进会名义,与一家民办文化公司合作。他们让我以顾问名义,参加文化部创作基金的一次论证会。
我详细介绍《节》剧有关情况及艺术处理上的若干设想,如基调应是“黑、红”色:“黑”的是煤,“红”的是血……等等。最后,我还半开玩笑地对评委们大声呼吁:“大家都快投赞成票吧!”(因见评委中有不少熟悉的朋友,我才敢如此“放肆”。)
我信心满满,结果“公示”一出,居然落选了。当然不是我介绍得不好,更不是剧本不行(贺老的剧本不行,还有什么本子行?)也许是由民营公司介入不妥。我后来一想,此举也违背贺老的本意。贺老早已明确表示:“《节正国》应由文化部抓。”
这自然也必须由部直属院团负负排演。现在我才多少了解到一点实情:两大国家歌剧院,中央院不想干(“洋唱法”想干,也未必合适),中国院要钱(艺术司又没钱给)。事情就这样拖了下来。
俗话说,好事多磨。当今艺术界,怪事多有:或黄钟毁弃、瓦釜乱鸣;或名利之徒满街走,精品之作无人收。正如徐渭所哀叹的:“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题墨葡萄》)。本人也深有体会,没有门路,你想推出一个本子,有时比写成一个本子要难得多!
但愿《节正国》拖了多年,最终能有一个好的结果:趁贺老健在,能让他看到这一杰作推上舞台。我可以断言,如曲子好(贺老希望像马可的名歌《咱们工人有力量》那样有力、刚强)。同时,这是一出纯男人们的戏(也是该剧的一大特色),应有驾驭能力强、手段高明的好导演,才能排得别出心裁、别开生面。
啊,写到这里,我自己都觉得这不像是一篇祝寿之文,倒有点像抒愤的“离骚”之章。好在贺老近年已不看文章了,否则看了一定会批评我多嘴多舌,该说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那么,就此打住吧。
祝贺老生日快乐!祝百岁诗翁,身心双健!
(2024年3月28——4月1日稿,于京南古广阳“石可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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