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穿越50多年时空的中国芭蕾舞初期作品，在今天依然打动观众。至今没有同类作品的影响力能够超越它。这就是中央芭蕾舞团的‘镇团之宝’——《红色娘子军》”】 这是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在2019年赴外地一次演出中，当地媒体发布的介绍。 周恩来提出创作任务自从1956年党提出“百花齐放”的文艺方针后，和其他文艺形式一样，舞台艺术涌现出大量的优秀作品。作为外来舞台艺术形式的芭蕾舞剧，也一直在努力践行“百花齐放”“洋为中用”。 中央芭蕾舞团成立于1959年12月31日。成立后他们就确立了“革命化、民族化、群众化”的努力目标。1963年，周恩来总理在看了《巴黎圣母院》的演出后，说 【“你们可以一边学习排演外国的古典芭蕾舞剧，一边创作一些革命题材的剧目……为了适应这种外来的艺术形式，可以先编一个外国革命题材的芭蕾舞剧，比如反映巴黎公社、十月革命的故事。”】 周恩来委托时任文化部副部长的林默涵“抓落实”。林默涵在组织相关人员讨论落实举措时，提出“我们不熟悉外国的生活，不如大胆一些，创作一个本国现代题材的剧目”，他并且提议改编电影《达吉和她的父亲》。参与讨论的芭蕾舞团的艺术室副主任、编导李承祥、代表蒋祖慧、王锡贤几位舞剧编导，则提出改编电影《红色娘子军》。李承祥认为： 【“这部作品故事感人，人物鲜明，《娘子军连歌》家喻户晓，适合发挥芭蕾舞以女性舞蹈为主的特点”。】 电影《红色娘子军》是著名电影导演谢晋执导的。为了拍好电影，他反复阅读了毛泽东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等著作。谢晋后来回忆说，毛泽东著作里对农民运动的极其深刻而生动的描述，对他了解历史背景和处理剧情“起到了积极的帮助”。他在开拍前，与作家梁信和后来《娘子军连歌》的作曲者黄准三次下到海南深入生活。摄制组成立后，谢晋带领主创人员来到海南，在那里生活了一个多月。 电影在1960年拍好后，当时主管电影工作的文化部副部长夏衍说，等到1961年党的40岁生日时再隆重献映。果然，第二年影片上映后，立即轰动全国。1962年，在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20周年前夕，我国电影界根据周恩来的提议设立了中国电影“百花奖”。这是世界上第一次由观众直接投票评选电影的奖项。《红色娘子军》被评为最佳故事片，谢晋被评为最佳导演，主演祝希娟被评为最佳女演员。 可以这样说，在人民革命战争中涌现出来的无数的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是电影《红色娘子军》成功的沃土；而电影《红色娘子军》的成功，又为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成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从银幕形象到芭蕾舞剧形象的转换如何实现从银幕形象到芭蕾舞形象的成功转换，关键就是如何在芭蕾舞台上塑造出中国风格、中国气魄的人物形象。“芭蕾舞民族化”就《红色娘子军》这个题材而言，必须要在革命化、民族化和群众化有机结合方面走出一条新路子。 象电影《红色娘子军》主创人员一样，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主创人员也深入到当年女红军生活战斗过的海南岛体验生活，他们还参观了南霸天的生活原型――当年恶霸地主张抹贡迫害劳动人民的刑具，访问了当年的娘子军战士，并下连队当了兵，跟战士们一起出操、投弹、射击、越野……。后来成为经典舞蹈段落的“练兵舞”，就是他们把许多部队生活的动作，经过提炼，成功地运用到了舞蹈动作中的。 贯穿全剧的主题音乐，是在黄准为同名电影所作的主题歌《娘子军连歌》基础上进行的。鉴于芭蕾舞剧的音乐要比电影的多得多，作曲组的创作人员又深入海南各地采风，吸收海南民歌的养分进行创作。因此，该剧洋溢着浓厚的海南风格的曲谱，给观众以深刻的印象。特别是经典合唱《万泉河边》，将当地民歌元素融入作品，使其达到委婉抒情、开阔流畅、朗朗上口的效果。 李承祥认为： 【“《红色娘子军》创作中碰到的主要问题，是我们如何继承与变革芭蕾艺术形式的问题。具体来说，就是根据新的人物的思想感情，努力突破芭蕾原有的传统手势、造型以及那些扭捏作态的贵族风度，而代之以今天现实生活中无限丰富的新的手势和造型，以及劳动人民健康开朗、意气风发的情感，使新的动作语汇与芭蕾艺术相结合。”】 作为有数百年历史的外来艺术形式，芭蕾舞已经形成了许多“固化”的表现手法。要创造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芭蕾舞剧，就必须要有所突破。后来成为此剧艺术动作符号的“倒踢紫金冠”，就是来自于中国的民族舞蹈，溯源又是国粹京剧里的动作。另外，在琼花跟老四的双人舞中，琼花倒地劈叉的动作令人惊叹。此动作也出自京剧里的“乌龙搅珠”。他们还创造性地吸取了古典舞中“鹞子翻身”、“点翻身”、“串翻身”等技巧性很强的动作，这一切都大大丰富了芭蕾的“语汇”。剧中将芭蕾舞蹈与民族舞蹈完美结合的例子还有多处，充分体现了《红色娘子军》的中国特色，也为世界芭蕾舞艺术的发展做出了贡献。 得到毛泽东的称赞1964年9月，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在北京天桥剧场首次拉开帷幕，周恩来看后兴奋地说： 【“我还想让你们先搞一个外国的剧，看来我保守了，你们走到我前头了。”】 10月8日，毛泽东率在京的政治局委员观看了红色娘子军的演出，高兴地说： 【“方向上是对的，革命是成功的，艺术上也是好的。”】 一份反映香港观众赞赏现代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材料说：中央歌剧舞剧院芭蕾舞团在深圳公演现代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和古典芭蕾舞剧《天鹅湖》，受到来自香港的七千多观众的热烈赞扬。有些人露宿一夜等待买票，香港工人组织要求包一场《红色娘子军》让工人观看，在观众的强烈要求下，《红色娘子军》增演了两场，每场演出，观众的热烈情绪和场面，在内地也是少有的。《天鹅湖》则比原定演出三场减少了一场。1964年11月26日，毛泽东看完材料后批示： 【“送刘、周、邓、彭阅。人们要革命。”】 人类文化遗产的一部分1992年5月23日，为纪念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50周年，在广大群众的要求下，经国家文化部批准，中国芭蕾舞剧团根据1964年首演的原创版本复排该剧并演出。当“娘子军连歌”在剧场响起的刹那，台上台下，很多观众都不由自主地热泪盈眶。此后，《红色娘子军》一发而不可收拾，又开始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1995年，《红色娘子军》到香港演出。就象三十一年前的深圳演出一样，香港的各个售票处前排起了长队，四场票连站票都全部售罄。演出中，第二场的琼花参军、第四场的军民鱼水情和第五场的常青英勇就义都引发了如潮如雷的掌声。2009年，《红色娘子军》第二次来到巴黎，应邀登上世界芭蕾艺术的最高殿堂——巴黎歌剧院，受到了世界主流媒体及评论家的高度赞扬。据歌剧院项目经理介绍，《红色娘子军》的三场所有演出票早已在半年前售罄。法国《费加罗报》发表的贝尔特兰德·圣万桑的文章中提到“舞台上，这支充满生机活力、英姿飒爽的‘穿足尖鞋’的中国娘子军，脸上自始至终都流露着热情洋溢的微笑，她们淋漓尽致地展示着中国民族艺术的魅力。”意大利著名历史学教授玛丽尼拉谈到《红色娘子军》时认为，它的价值和内涵，已经超越了时代和意识形态的局限， 【“令我们不得不关注它的存在，可以说《红色娘子军》已经成为了人类文化遗产的一部分。”】 2015年7月，《红色娘子军》应邀参加美国纽约林肯中心艺术节。林肯中心艺术节总监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1964年首演的《红色娘子军》是第一部在新中国成立后创作的中国芭蕾舞剧，也是中国芭蕾舞团一部具有重要历史意义的代表作。7月11日晚，容纳上千人的剧场座无虚席。美国观众终于有机会领略“全本”的《红色娘子军》的风采了。因为《红色娘子军》舞剧片段也曾由中国艺术团1978年美国巡演时在纽约大都会歌剧院演出过，受到了美国观众高度赞扬。当时《华盛顿邮报》赞誉该剧是“芭蕾舞蹈动作的巅峰之作”。 戏剧艺术的经典2017年11月，《红色娘子军》再一次登上了深圳大剧院大剧场的舞台，精彩亮相第二十一届深圳大剧院艺术节。当地媒体报道：中央芭蕾舞团《红色娘子军》：五十年红色经典，铸就中国文化自信。媒体报道的观众感言中有这么一条： 【“讲中国故事的民族芭蕾和国外的经典芭蕾比起来，我更喜欢中国的。外国的芭蕾舞有时候理解的部分做得没那么好，这个音乐的节奏、服饰、剧情都是很好的，容易明白，也有很多创新。而且有一种我们的文化自信在里面，很亲切。”】 当时，中央芭蕾舞团团长冯英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十九大会议召开以后，特别是习总书记的报告十分振奋人心，对我们文艺界来讲是极大地的利好，具体指明了方向。”“特别是在这样长篇幅的报告当中，大篇幅的讲到文化和文化对于一个民族所发挥的作用，这对于繁荣文化艺术和我们的艺术创作都有具体的指示，所以对我们中芭来讲，会严格按照十九大的要求。”“我们要服务人民，让人人都能享受到我们艺术成果，中芭还要不断地创作出广大人民能够喜欢的作品。”】 原中央音乐学院院长吴祖强当年是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作曲组的主创人员。他在2010年回忆道： 【“《红色娘子军》《沙家浜》《白毛女》这几部作品在艺术上的确可以成为经典。因为那时候是集体创作，大家都可以提意见，真是精雕细琢。”】 对于《红色娘子军》，他曾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说道： 【“演出是很认真的，那个时候一个音错一点，一个音不准一点都过不去。所以，现在拿出来那个样板戏录音带、光盘听听，那个演奏的水平还是历史上最好的。”】 “深入生活，扎根人民”，“集体创作，精雕细琢”，可以说是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成为经典的经验之谈。也是我们新时代创造新的经典，充分体现我国文化自信应该借鉴的重要经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