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塑魂壮骨凝心励志的诗歌经典 ——读《贺敬之诗新选》 ★ 韩彦军 《贺敬之诗新选》（以下简称《新选》）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分两册，上册《放声歌唱》，下册《极目长河》。该书的出版，对贺敬之研究者和热心读者来说，对社会主义诗坛来说，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1.这是反映作者经典的读本。 新时期以来，山东文艺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先后出版过《贺敬之诗选》，有关出版社还出版过精选，但都是新诗；实际上自1976年以来，贺敬之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又创作了大量新古体诗佳作，并且奠定了新古体诗的诗坛地位。因此，读贺诗，是包括其新诗和新古体诗的。2005年作家出版社出版的《贺敬之文集》虽有新古体诗卷（卷2），但显而易见的是，不可能收录贺敬之后来的新古体诗作；2015年中国书籍出版社出版的新古体诗选（增补本）《心船歌集》截止到2013年；《新选》则收录到2015年，更收录了重要作品《游黄山感怀》。另外，贺敬之的经典歌词（广义的诗）也被收录其中。因此，可以说《新选》是贺敬之新诗、歌词、新古体诗经典第一次以选本的形式集中亮相。 2.这是名家精心编选的读本。 作为长期在诗刊社工作且后来任该社常务副主编的丁国成，编辑、推出了不可计数的名家名作、新人新作，对我国新诗的发展繁荣做出了重要贡献，是享有盛誉的诗坛巨擘。长期的阅、审、评、选，形成了其独到独特的审美胸怀、审美视野、审美理念、审美态度和审美风格，更何况在编选过程中又多次征询贺敬之本人的意见呢。有一例可窥一斑，比如，新诗《回延安》中的“脑坢”，网上或个别版本写成了“脑畔”。按我们正常的理解，“脑畔”是可以的。那么，到底该用哪个呢？为此，丁国成专门查阅《辞海》《现汉》《辞源》等工具书关于“畔”“坢”的注释，并写信和登门拜访向贺敬之求证。贺敬之解释道：“‘坢’是在窑洞上头。窑洞靠山，洞上还有路。从上往下。《回延安》已选入语文课本，就不（改）动了。”原来，“坢”是具有地域性特点的用字。这让笔者既感受到前辈文学家的严谨，又了解了新知识。 3.这是作者亲自审定的读本。 丁国成编选后，送给贺敬之进行了审定。贺敬之在耄耋之年不顾视力、精力的局限，仍逐篇、逐句、逐字进行审定，并对篇目进行增删。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贺敬之对诗作中的个别字词作了改动，这对了解其心路历程无疑具有重要意义。比如，新诗《三门峡——梳妆台》中的“史书万卷脚下踩”“喝令李白改诗句”，分别改成了“史书万卷久等待”“要请李白改诗句”。这一改动，用丁国成的话说是“见出对传统的态度”。笔者则认为“脚下踩”“喝令”体现出了时代特征和青年人的昂扬气概，而“久等待”“要请”则反映了贺敬之洞察社会人生后的辩证，它们并没有优劣、高下之分。“文革”中，贺敬之被“四人帮”下放到“首钢”监督劳动，在该厂工作的青年诗人王德祥常常不避风险访谈，两人因此成了忘年交。2005年，贺敬之有新古体诗《赠诗人王德祥》：“每忆钢城初识君，劫中来访诉知音。历年君作如传炬，情燃不息大我心。”如今，诗中的“劫”改成了“难”，强度弱化了。笔者认为，这是贺敬之对自己遭遇磨难的淡化和释然，是真正共产党员心灵愈发纯粹、胸怀愈加豁达的体现。 4.这是“名论”加“新注”的读本。 关于“名论”，主要在下册。书中收录了《〈贺敬之诗书集〉自序》《〈贺敬之诗书二集〉自序》，序中，作者谈了自己对新古体诗的看法，是具有诗坛划时代意义的新古体诗宣言书。同时，本书还收录了吴奔星、贾漫、丁正梁、易行、高昌等对其新古体诗的研究成果。这些响亮的名字，或是享誉评论界的资深教授，或是驰骋文学界的著名作家，或是德高望重的编辑家，或是著名刊物的主编：他们对贺敬之新古体诗艺术特色的鉴赏分析，无疑对广大读者领略贺敬之的崇高境界和高超诗艺具有很强的启示意义，从而佐证了贺敬之“新古体诗擎旗手”的作用和地位。另外，《新选》中，编选者、编辑在贺诗原注的基础上，又增加了若干新注；这些新注的增加，对读者更好地理解贺敬之新古体诗同样具有重要作用。 以上是对《新选》的粗浅看法。 作为百年新诗史中与郭沫若、艾青分别被誉为三代诗群中三座巍峨高峰的贺敬之，作为歌词大家的贺敬之，作为奠定新古体诗诗坛地位的贺敬之，读、研、选，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绕过的。百年诗歌史，进而扩展到中国诗歌史，如果少了贺诗，是会失色很多的。因此笔者相信，《新选》的出版一定会受到广大读者喜爱的。 那么，如何评价贺诗呢？下面，笔者借此机会谈一下肤浅认识。 一、共产党员的赤子心声 贺敬之的全部诗作，无不与时代风云、与人民福祉、与民族命运、与社会主义前途密切相关，彰显了一位真正共产党员始终不渝的初心使命。他的赤子心声表现在对光明的追求、对党的忠诚、对祖国的热爱、对人民的炽情和对社会主义的坚信上。 贺敬之1924年11月生于山东峄县贺窑村（今属枣庄市峄城区）一个贫苦农民家庭，上小学时就受到进步老师的影响。 1938年台儿庄大战后，贺敬之与三个同伴搭火车到湖北、四川寻找母校，家中的困境和流亡中目睹国民党统治下、日寇铁蹄下同胞哀鸿遍野的惨象，激发了他抗日救亡的热情和斗志。找到母校后，他与进步同学一起创办《五丁》壁报，并开始创作。“五丁”是何意？《新选》下册《咏广元·四》有“五丁开道励新世”句，对照“原注：据史载与民间传说，秦时蜀王遣勇士‘五丁’劈山开道，北与秦通。”就明白了。 1939年，贺敬之在成都《朔风》上发表了处女诗作《北方的子孙》，用稚嫩纯粹的诗句反映了旧社会中苦难的生活，表现了一个北方子孙的倔强与坚韧。 1940年4月，贺敬之与三名同学离开梓潼徒步跋涉四十天到达西安八路军办事处——七贤庄，后随徐特立等奔赴延安，于当年7月到达。他在《跃进》组诗中描写了自己的兴奋：“是不倦的/大草原上的野马；/是有耐性的/沙漠上的骆驼。//我们/四个/——在西北的路上，/弥天的大风沙里。/山，那么陡！/——翻过！//风沙/扬起我们的笑，/扬起/我们的歌！” 在延安，贺敬之感受到了党的温暖，心灵沐浴着党的阳光，大口吸吮着党的乳汁。“太阳从我们头上升起，/太阳晒着我们。//像小麦，/我们生长/在五月的田野。//我们是小麦，/我们是太阳的孩子。/我们流汗，/发着太阳味，/工作，/在小麦色的愉快里。//歌唱！/歌唱/在每个早晨和晚上。”看来《生活》得很好。这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他在《雪，覆盖着大地向上蒸腾的温热》一诗中告诉世人：“我走着，/我想着！/我的母亲！/我的祖国！/我终于，/看清了，/太阳从哪边出来！/花朵/是在哪里开！” 1941年2月23日，是贺敬之一生中值得纪念的日子，刚16周岁的他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作为贫苦农民出身的贺敬之，自然与农民结下了不解情缘，农民的苦难忧愁着他的心灵，农民的幸福喜悦着他的心灵。新诗集《乡村的夜》、新诗《笑》等，是他“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的见证。 新中国成立后，贺敬之无辜地受到了波及。1956年，他在《放声歌唱》中向党表白：“啊，我知道：/我们共和国的道路/并不是/一马平川，/面前，/还有望不断的/千沟万壑，/头上，/还会有/不测的/风雨……/迎接我的啊/还有无数/新的/考验，/而灰尘/和毒菌/还会向我/偷袭。/但是，我亲爱的党啊!/请你相信——/你曾经/怎样地/带领我/走过来的，/我仍会/怎样地/跟随你/走向/前去！”并这样表达对祖国的热爱：“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江山河海呵，/我爱你的/每一尺/每一寸！/三千六百五十个/日日夜夜啊，/我爱你的/每一秒/每一分!”（《十年颂歌》）他曾这样表达对党和祖国的感情——“我的/鲜红的生命/写在这/鲜红旗帜的/皱褶里。/祖国啊，/你给我/无比光荣的名字：/‘公——民’，/党啊，/你给我/至高无上的称号：/‘同——志’！/我的工作：/为祖国/劳动/和歌唱，/我的誓词：/‘为共产主义/奋斗/到底！”（《放声歌唱》）1964年，他在《雷锋之歌》中再次表达对祖国、对革命、对党、对社会主义的忠贞：“让我一千次选择：/是你，/还是你啊/——中国！/让我一万次寻找：/是你，/只有你啊/——革命！/生，一千回，/生在/中国母亲的/怀抱里，/活，一万年，/活在/伟大毛泽东的/事业中！” 新时期以来，随着资产阶级自由化泛滥、共产主义运动处于低潮，特别是苏东剧变后，一时间“怀疑论”“终结论”“告别论”甚嚣尘上。在这种形势下，他忧虑党的前途，忧虑祖国的命运，借《富春江散歌》《怀海涅》《咏南湖船》等诗作，以古鉴今、表达忧虑、警告世人。在新安江北岸乌龙山这个宋江投降军与方腊起义军激战的地方，他联系历史实际表明态度、敲响警钟：“方腊碧血腾碧浪，梁山易帜后何如？”（《富春江散歌·二三》）即使这样，仍抱着坚定信念，唱出“百世千劫仍是我，赤心赤旗赤县民”（《归后值生日忆此行两见转轮藏》）、“谁悲失前路，长流终向东”（《咏黄果树大瀑布》）、“无恙江山系众我，昂首春江第一楼”（《富春江散歌·七》）、“一滴敢报江海信，百折再看高潮来”（《富春江散歌·二六》）的时代最强音！ 进入二十一世纪，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贺敬之“诗拙性如故，不效西潮颦。还写鲁关险，唯愿好龙真。程门风雪远，同君登马门。”（《访平顶山》）2002年是马年，作为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贺敬之在寄给著名歌曲《马儿啊你慢些走》作者李鉴尧的诗中这样写道：“几经画山辨真马，感同翠湖鉴尧心。一曲‘马儿慢慢走’，今逢马年倍思君。”他对信仰马克思主义的著名作家贾漫说：“今逢马年更思马，人日怀人总是君。”2007年，贺敬之受邀回故乡台儿庄，创作《台儿庄散歌》十二首，他提醒：“尚有几多忧患在，‘河殇’改色声势狂。”“嘱儿高楼勿高枕，莫让‘忘川’进咱庄。”2008年贺敬之访问河北迁安市“老马识途”遗址，他联系国内外形势，“漫思齐桓遭迷谷，有马异心奔异途。”并提醒“‘老马识途’先识马，谁传管仲鉴马书？”河南嵩县境内白云山有酷似伟人毛泽东的卧像，卧像旁边有裸露岩体天然构成的“公心”二字。2009年，作为毛泽东思想哺育下成长起来的文艺家，贺敬之《登白云山述怀》：“中华顶天立，世代念毛公。千山想身影，万水思面容。”他“观字思如瀑，检点忆平生。”是毛泽东思想“扶我初学步，导我晚霞行。”如今“西天风暴起，五洲望日升。”不禁“壮我老兵怀，听唤继长征。”因为“路遥信必达，”所以“心驰向大同。”2014年，贺敬之借《游黄山感怀》：“神游黄山境，真见迎客松。问我何方来？万里思征程。延水育年少，今成九旬翁。百惭一自豪，未负始信峰。宝塔山下路，同道携壮行。云海任变幻，天都继攀登。”时隔五年，《感怀》与《述怀》表达的思想一致——所感、所爱、所信、所坚、所行。 由上可知，贺敬之心灼灼、虑深深、情殷殷、信磐磐。 贺敬之的赤子心声分几个阶段：少年时代的诗作凸显了对光明的渴望；到延安后的抒情诗作体现了焕发新生命的喜悦——《并没有冬天》，反映旧社会农村悲惨生活的叙事诗集《乡村的夜》表达了对黑暗统治的愤恨与对人民深沉的爱；新中国“十七年”的新诗在歌颂“激情燃烧的岁月”中有清醒和忧患；新时期以来的新古体诗作则是清醒、坚信、忧患并重。 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善于自我革命的政党。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实现了由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一场新冠疫情，再次证明“党啊——/我们祖国的/青春/和光荣，/党啊——/我们社会主义事业的/信心/和力量！……”因为“党，/正挥汗如雨！/工作着——/在共和国大厦的/建筑架上！”（《放声歌唱》）今天，让笔者向党和祖国深情道白：“祖国呵——/我们的母亲！/党呵——/母亲的/心！”（《十年颂歌》） 二、社会主义的镗鞳之音 贺敬之的诗作是社会主义诗坛的黄钟大吕——正音、大音、强音，具有穿透历史时空的永恒魅力和精神动力！ 1.贺敬之的诗有摄人魂魄的力量。 贺敬之“少年时代（1941年）曾用笨拙的诗句记录过”“对旧中国农村的悲惨生活的回忆”，这就是包括收录于本书的《五婶子的末路》《夏嫂子》《儿子是在落雪天走的》《小兰姑娘》《小全的爹在夜里》等十几首诗作的合集——《乡村的夜》。这些诗作，基本上以叙述为主，不添加作者的观点，只让读者在阅读中自己去体会。然而巧妙的情节设计、生动准确而又质朴的语言却征服了笔者，读着心里痛得好像在滴血。例如，被地主打死丈夫的《夏嫂子》为抚养两个年幼的孩子，在夏天的中午迫不得已去“偷”高粱叶子，不料被地主家“看青的”发现后强暴；强暴的结果，也就是诗的最后三节，诗人是这样写的： 太阳呵，在天空偷偷地奔跑，奔跑……/霎时间，满天涌上了揭不开的黑云！/雷公敲响他的锤头和钻子了，/雷母撒开了耀眼的火线，/天河滚翻了，/暴雷雨来到了这无边的土地……//在风里，雨里，/庄头上两个小孩从倒塌的小屋里爬出来，/哭着，叫着，/要他们的娘回去……//在风里，雨里，/放牛的孩子从地里失神地跑回来，/说碰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哭着，叫着，/不知道奔向哪里…… 天上的云巫雨婆雷公电母不知是为夏嫂子打抱不平还是被恶势力吓怕了，反正是“发怒”了；后两节的描写更是不动声色地表达了作者的愤怒。也许这就是言外之意吧。 2.贺敬之的诗有塑造灵魂的力量。 “羊羔羔吃奶眼望着妈，/小米饭养活我长大。//东山的糜子西山的谷，/肩膀上的红旗手中的书。//手把手儿教会了我，/母亲打发我们过黄河……”是延安给了贺敬之新生，直到现在，他仍以“延安人”“老延安”为荣。《回延安》让笔者认知了一颗懂得感恩的心灵。 “呵，/‘我’，/是谁？/我呵，/在哪里？/……一望无际的海洋，/海洋里的/一个小小的水滴，/一望无际的田野，/田野里的/一颗小小的谷粒……”《放声歌唱》让笔者感受到了一颗谦逊的心灵。这种谦逊，贺敬之一直保持到现在。 “人，/应该/怎样生？/路，/应该/怎样行？……”“什么是/真正的/幸福啊？/什么是/青春的/生命？”《雷锋之歌》中这永恒的灵魂之问，是每一个人都应面对也必须面对、都应思考也必须思考的问题，面对和思考的结果，应该是像雷锋那样，“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把这大写的/‘人’字——/写向那/万里长空！……” “结群基一我，众我成大群。主、客二体合，个、群互为存。天运此正轨，人运亦同轮。”《游石林》教会笔者懂得个人与集体的辩证关系，激发了集体主义精神，强化了集体主义意识。 “解枷非解甲，归田岂归天？南山歌南泥，马鸣自跨鞍。”巧用谐音的《戏赠某同志罢某官》让笔者领略到一位真正共产党员奋斗终生、奉献终生和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高尚情怀。 “几番沉海底，万古立不移。岱宗自挥毫，顶天写真诗。”《登岱顶赞泰山》让笔者不由自主地去追求那顶天立地的人生境界。 “青松红日对我望，齐报骨坚心透明。”“我有归魂飞迷魂，清江一滴是我身。新安坝下静夜游，江灯知我万里心。”《日观峰上》《富春江散歌》中的诗句更让笔者追求做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透明的人…… 3.贺敬之的诗有激发斗志的力量。 “啊，给你——/我们心中的/熊熊烈火；/啊，给你——我们血管里/燃烧的岩浆；/给你——/我们生命的/滚滚黄河；/给你——我们青春的/浩浩长江……”（《放声歌唱》）“千层浪啊，/万层浪！/六万万个浪头/汇成这/惊天的海洋！/啊，浪在涌，/潮在涨！/高千丈，/高万丈！……”“千里风啊，/万里风！/六万万匹战马/一起/撒开了缰绳！”（《东风万里——歌八大第二次会议》）读着这样的诗句，身上的血管在膨胀、血液在奔腾，胸中不由自主地就产生了豪情与激情。 “玩火者！/住——手！/侵略者！/滚开！/滚开！/滚——开！”（《地中海呵，我们心中的海》）这是何等的威严、何等的果敢、何等的决绝！这真是壮中国人骨气、长中国人志气、增中国人浩气！习近平总书记要求我们“务必敢于斗争、善于斗争”，贺敬之就是这样的人，他不管在任何时候，处于任何地方，面对任何对象，都敢于斗争且善于斗争。 新时期以来，贺敬之创作了大量新古体诗作，人生虽入暮年，但激情依然如火，始终保持着革命者的乐观奋斗精神。 1982年，58岁的贺敬之在党的十二大后《谒黄陵》，虽然“战士白发生”，但他“不问挂甲树，但听征马鸣。”看到“指南车又发，”不禁又“心逐万里程。”这真是“倒转花甲为甲花”“征程跟步又出发”（《东盛乡老人节联欢》）呀。 1986年，62岁的贺敬之有《南粤行》，在了解到以前垃圾成堆、异常贫穷的桂山岛，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经济发展呈现腾飞趋势、成为广东省两个文明建设先进单位时，禁不住“情蘸南海如泼墨，写我百年两腾飞”了。真是大写意的神来之笔。 1989年“六四”风波过后，贺敬之访山海关老龙头，面对波涛滚滚的渤海，面对屹立千载的城楼，他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千劫河未殇，万代城不朽。猛志越山海，伟哉老龙头！” 1992年苏东剧变后，他的心情是沉重的，甚至是滴血的，但没有消极悲观，依然“信无移，/步无歇；/信河清有日，/归燕终报捷。”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时间给了世人一个明确答案。 读贺敬之新世纪的诗作，笔者依然能感受到骨气、志气、浩气、豪气、锐气，精力、动力、魄力、毅力、魅力。这大概是每一位真正的革命者诗人所具有的特质吧。 三、引领风骚的经典之作 贺敬之是天才诗人。在中国诗坛上，贺敬之的诗少而精，这不仅体现在新诗上，也体现在新古体诗上。《贺敬之文集》收入新诗67首、歌词44首（不含《白毛女》中的唱词16首），当然这不是其新诗的全部；而其新古体诗的全部也不过300多首。然而，就是这些为数不多的诗作，却在艺术上取得了巨大成功，可以说开一代诗风、凌时代绝顶、领几代风骚。 在这里，主要谈一下贺敬之的诗体贡献，包括以下方面： 一是“俗为雅用”信天游。以《回延安》《桂林山水歌》《西去列车的窗口》为代表。其中，《回》诗情感真挚、语言自然，表达了作者对延安的赤子之情。“心口呀莫要这么厉害地跳，/灰尘呀莫把我眼睛挡住了……//手抓黄土我不放，/紧紧儿贴在心窝上。//……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千声万声呼唤你，/——母亲延安就在这里！”读着这些质朴亲切的诗句，笔者也不禁被感化了。《桂》诗修辞丰沛、真幻颉颃，让人沉浸于一种妙不可言的语境之中。“云中的神啊，雾中的仙，/神姿仙态桂林的山。//情一样深啊，梦一样美，/如情似梦漓江的水。”一开头，笔者就被这样的诗句征服了。桂林山水甲天下，那么《桂林山水歌》同样“甲天下”，让人产生强烈的做中国人的自豪感。《西》诗深刻地表现了时代主题，该诗思虑深沉深刻、语句庄重舒缓，给人一种宏阔高远的典雅感觉。为什么会这样呢？请看：“在九曲黄河的上游，/在西去列车的窗口……//是大西北一个平静的夏夜，/是高原上月在中天的时候。//一站站灯火扑来，象流萤飞走，/一重重山岭闪过，似浪涛奔流……”“呵，祖国的万里江山！……/呵，革命的滚滚洪流！……//一路上，扬旗起落——/苏州……郑州……兰州……//一路上，倾心交谈——/人生……革命……战斗……”这样的诗句，虽然也是两行一节，但不属于《回》《桂》诗中的每节一韵，全诗押的是通韵，即中华新韵中的“尤”韵；同时，“尤”韵属于暗韵。另外，虽然都有排比和对偶，但句式也是不同的。这就形成了《西》诗低缓、稳健的风格。 二是“洋为中用”楼梯诗。据了解，楼梯诗好像起源于德国的赫尔德林（1770—1843），但我国诗人好像是从苏联马雅可夫斯基那里学习来的。不管源于德国也好，还是引自苏联也好，关键是如何使用，贺敬之在这方面做出了示范、树立了典范。无论《放声歌唱》《十年颂歌》，抑或《雷锋之歌》《“八一”之歌》，贺敬之都立足汉语言实际，用传统的修辞手法实现了中国化。如《放声歌唱》中的诗句： 无边的大海波涛汹涌…… 啊，无边的 大海 波涛 汹涌—— 生活的浪花在滚滚沸腾…… 啊，生活的 浪花 在滚滚 沸腾！
……春风。 秋雨。 晨雾。 夕阳。……
五月—— 麦浪。 八月—— 海浪。 桃花—— 南方。 雪花—— 北方。…… 以上诗句，景象阔大，语言优美，节奏分明，对仗（偶）加排比，形成美句、妙句，成为经典名句。它们虽然形式属于楼梯式，但符合中国人的审美心理、审美习惯和阅读心理、阅读习惯，这就是具有中国作风、中国气派的诗作。什么是创造？这就是创造，是极具启发意义的诗创造。 另外，贺敬之在楼梯体诗中又做了变体——凸凹体，《雷锋之歌》即是。阅读贺敬之的新诗，笔者发现楼梯体诗作情感奔放外放，凸凹体却丰沛而内敛，这大概是形式反作用的原因吧。 还有，在新时期，贺敬之又把楼梯体引进了新古体诗中，创作了名作《咏南湖船》。同样是楼梯体诗作，笔者阅读发现，新诗在奔放中有悠扬之感，新古体诗在奔放中却有铿锵之感，这大概是新诗主要用散文句式、而新古体诗则主要用古诗词曲句式的缘故吧。 三是“古为今用”新格律。以《三门峡——梳妆台》和《回答今日的世界——读王杰日记》为代表。《三》诗是完全用三、五、七言创作的杰作，阅读有“硬语盘空”“乱石崩云”的铿锵感，自然生发一种豪迈和激情。《回答》诗则是散文句式，然而诗句短促急迫，给人一种坚决果断、斩钉截铁、不可阻挡的气势。试读：“这样写，/这样写——/我们的日记，/要这样写。”“写我们/壮丽的红旗，/写我们/伟大的事业。//用我们/整个的生命，/用我们/全部的热血。//生——/这样写，/死——这样写。”“面对/万里的烽烟，/回答/今日的世界！//革命——/决不后退！/斗争——/决不停歇！”“红旗——/决不会倒下！/火炬——/决不会熄灭！”“写：天空/不会塌陷！/写：地球/不会毁灭！//写：把帝国主义强盗，/彻底埋葬！/写：对修正主义叛徒，/进行最后判决！//写啊：世界人民/最后胜利！/写啊：全地球/遍地花开季节……”整首诗几乎全是短句，修辞手法用了排比与对偶，却形成了一种“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的气势。 需要说明的是，随着新古体诗地位的确立，按照贺敬之对新古体诗的理解，笔者认为《三》诗也可纳入新古体诗的范畴。另外，创作于同一时期的《中流砥柱》应当看作楼梯体新古体诗。 当然，格律新诗不仅仅指贺敬之所开创的这种，应是多种多样的。有的专家把贺体信天游也纳入格律新诗一类，笔者也无意见，但感觉有些界线不清了。 四是“严为宽用”新古体。何为新古体诗？结合贺敬之、丁正梁等的阐释，笔者一言概括之，就是用现代汉语创作的具有时代内容的古风风格的古体诗；也可这样理解：运用现代汉语、不按照严律（即近体格律）创作的具有时代内容的古体诗。需要说明的是，因为近体诗是中国古诗的最高形式，所以近体诗出现以后，诗人再写古风类的诗作时会不由自主地受到严律不同程度的影响，与近体诗出现前的古体诗有所不同了。 那么，贺敬之“严为宽用”的新古体诗在艺术上有哪些特点呢？笔者发现，有李白的豪迈飘逸，如《饮兰陵酒》：“太白何处访？兰陵入醉乡。我来千年后，与君共此觞。崎岖忆蜀道，风涛说夜郎。时殊酒味似，慷慨赋新章。”有杜甫的沉郁顿挫，如《富春江散歌·二四》：“问何如？观何如？泪如注，心如烛。我思河山旧图画，我念山河新画图。”这简直是屈原的长歌当哭了。有刘禹锡的民歌风味，如《阳朔风景》：“东郎西郎江边望，大姑小姑秋波长。望穿青峰成明月，诗仙卓笔写月光。”有苏东坡的禅意理趣，如《游崂山》：“黄山尽美恐非真，山川各异似才人。崂山逊君云如海，君无崂山海上云。”当然，之所以会这样，既说明他“转易多师为吾师”的虚心态度，也与作诗时所处的环境、自己的心境有关。 贺敬之的新古体诗主要有以下几类：一是七言（占绝大部分），二是五言，三是四言，四是杂言（长诗《怀海涅》），五是楼梯体杂言（长诗《咏南湖船》），六是规律性杂言（长诗《访黛眉山龙潭大峡谷》）。 以上几类诗作，前三类属于解放体（即不按照近体格律创作）的四、五、七言诗，杂言长诗《怀海涅》则融入了词曲元素，如“举目八万里风云，回首二百年岁月，”“望红旗落处忆举时，往事又重阅。”“导洪流，警覆辙——自有人心、诗心坚胜铁！”“余也何幸，与诸君同诵先辈华章，再学赋新阕。”《咏南湖船》则是融合了词曲元素的楼梯体新古体诗，如最后部分： 哦， 无需问我—— 鬓侵雪、 岁几何？ 料相知—— 不计余年 此心如昨。 今来几度逢队日， 此情俱与少年说。 紧挽臂， 登船同看： 电光闪处当年舵； 烟雨楼上—— 听万里涛声， 共唱 心船歌。 2009年贺敬之创作的《访黛眉山龙潭大峡谷》在诗体上又进行了创新。全诗32句，由两个三言、一个七言交替出现，又有信天游体的两句一韵；最后升华句则变成了九言。摘录如下： 黄河边，黛眉山，黛眉一展现奇观。洛阳境，此山中，谁启天设神仙宫？神瀑布，神峡谷，天公在此藏天书。 历苦难，留诗篇，“三吏”“三别”至今传。《新安吏》，今非昔，新安新人著新诗。 三门开，梳妆台，黛眉新装我又来。悲喜泪，扶天碑，民心齐天望腾飞。访龙潭，辨真颜，要看红色龙腾上九天！ 通过有规律的交替轮回，把峡谷美景、诗人心愿完美地体现了出来。 贺敬之的齐言新古体诗，特别是四句、八句的五言、七言诗（其实也包括齐言的长诗），明显带有律诗（近体诗）味道。这是为什么呢？王力在《诗词格律》中说：“古绝和律绝的界限并不是十分清楚的，因为在律诗兴起了以后，即使写古绝，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律句的影响。” 关于新古体诗，有一种情况需要指出：当前，有不少古体诗作者不了解格律诗（近体诗）要求（或许无心去了解），误以为只要是四句、八句的古体诗就是格律诗（近体诗），于是乎，就把自己“创作”的四句、八句古体诗标上“五律·××”“七律·××”或“五言律绝·××”“七言律绝·××”了，令人哭笑不得。 五是“他为我用”剧情诗。前面归纳的四个方面指的是新中国成立后贺敬之的诗作。其实，这之前他也创作了许多新诗佳作。 笔者曾著文《痛得滴血的诗句》对贺敬之早期叙事诗《乡村的夜》进行了艺术鉴赏，笔者惊叹年仅17岁的贺敬之天才的叙事能力。夏嫂子、小兰姑娘、提着红灯笼的青年、“黑鼻子”八叔、小全的爹等，给笔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42年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号召广大文艺工作者“走出小‘鲁艺’，走向大‘鲁艺’”。贺敬之走进了人民大众，虚心向民间艺人学习，向当地各种艺术形式学习，创作了不少歌词和秧歌剧，如歌词《贺龙》《朱德歌》《毛泽东之歌》《南泥湾》《七枝花》《翻身道情》等，秧歌剧《拖辫子》《栽树》《瞎子算命》等，更是主笔了大型秧歌剧《周子山》和民族新歌剧的奠基之作《白毛女》。因此，评书、快板、相声、剧作场景等元素自然而然就融入了他的诗作中。 《送参军》是属于信天游体的说理诗，作品以“妻子”的名义鼓励丈夫去参军，运用传统的比兴手法和当地农村语言，写得生动活泼，入情入理，比如： 咱麦地里没有那扎扎草，/你不当那样的“草鸡毛”。//咱家麦地里没有那蒲萝蔓，/我不当拉尾巴的把你缠。//年轻的男人当了“草鸡毛”，/羞不羞来臊不臊？//年轻的媳妇落了拉尾巴的名，/大伙的言语一阵风。 《搂草鸡毛》是描写解放区各村青年开展参军竞赛的诗作。此诗像新闻特写，描写了参军竞赛的几个场景（或曰剧情），语言却是三言、五言、七言和散文句子汇成的快板，如： 打锣鼓，放鞭炮，/火花钻天好热闹！/张庄街上人挤满，/喇叭筒叫喊闪开了道——/四面锣，八面鼓，/四杆大旗迎风飘，/八个英雄马上坐，/十字披红面带笑。/手挽缰绳挺起胸，/连叫“乡亲们您听着：/参军打老蒋，/咱们把名报！”/“翻身的人们志气高，/咱张庄的小伙子可没落了草鸡毛!” 《笑》是描写翻身农民喜悦心情的诗作。阅读全诗，又有单口相声或曰快板的感觉。里面既有翻身农民张老好与其他翻身农民对话的场景（主要是张老好自己在“表演”），也有与以前欺压在自己头上的地主的对话，还有与自己妻子、孙子的对话，可谓是场景一串串，颇有戏剧性。如： 这不是你吗？/你放羊的刘大采；/还有你呀，/当“善友”的孙二嫂；/你，老明——咱农会主席；/你，三成——咱贫民代表；/…… 老婆子，/我笑的是你呀！/小心点，/别叫热气熏坏了眼，/别叫灶里的火苗烧坏了你那衣裳角！ ……呃，巧！/可怎么，“说着曹操，/曹操就到？”//啊，那不是刘三爷吗？/怎么狐皮风帽也不要了？/羊羔马褂也不罩了？/出门也不吩咐老好把车套了？//“咳……好子叔……/您别……别逗笑……”//呸！我吐你一口！/你也会“叔”长“叔”短啦？/你改了你那老调啦？/怎么？还想不想叫我给你/磕头下跪，/端屎捧尿？/还想不想再逼我去卖亲生女，/再逼我三尺麻绳去上吊？//——告诉你吧，/不行啦！/变了天啦！//你的那“荣华富贵”过去了，/这人们的“光明世界”来到了！ 快板耶？小品耶？相声耶？……虽然界限不明显，但艺术性极强。 通过对贺敬之诗体创造与贡献的归纳分析，给笔者这样一个启示——如何“化”的问题，即：古诗现代化（时代化）、新诗民族化、俗诗典雅化（指脱离低级趣味）、雅诗通俗化（雅俗共赏）、诗作个性化的问题。
贺敬之新中国成立以前的新诗以叙事诗为主，主要是现实主义；新中国成立后，则以政治抒情诗为主，采用的是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方法。即使新时期以来创作的新古体诗，也很少描写，主要是借景抒情、言志、明理。 为什么贺敬之会创造新诗和新古体诗的经典？笔者以为，贺敬之有胸怀天下的初心（大时空观，大历史观），所以能“荡胸生层云”；贺敬之有视通万里的眼光，所以能“造化钟神秀”；贺敬之有融汇万方的天赋，所以能“一览众山小”。他叙事诗情节出人意料的巧妙，他抒情诗充沛的思想感情，他夸张、对偶、比喻、排比、通感、顺拈等手法相互叠加的琳琅满目，他天女散花般的意象的摇曳生辉：在他诗的花园里竞相争艳，在他诗的大海里千帆竞扬，在他诗的森林里竞相峥嵘……读他的诗，在享受艺术美的同时，能净化和升华心灵，能激发动力和活力，能产生浩气和锐气，能坚定信心和信念…… 在文章结束之前，请让笔者重新温习前面未提到的贺敬之的经典诗句： “看/五千年的/白发，/几万里的/皱纹，/一夜东风/全吹尽！”（《东风万里——歌八大二次会议》）夸张含着对偶、对比，形象多么鲜明，喜悦蕴藏其中。 “东风!/红旗！/朝霞似锦……/大道！/青天！/鲜花如云……”（《十年颂歌》）对偶式的描写，色彩多么绚丽。诗一开头，特写式的诗句就吸引了笔者。 “马头高举，/向东方/滚滚红日，/马尾横扫/西天/残云落霞！/吓慌了/资本主义世界的/‘古道——西风——/瘦马’，/惊乱了/大西洋岸边的/‘枯藤——老树——/昏鸦’。”（《十年颂歌》）古典曲句在对仗的散文句式中被镶嵌、改造得多么天衣无缝，比喻得多么巧妙、贴切。 “父老心中根千尺，春风到处说柳青。”（《皇甫村怀柳青·一》）巧夺天工的镶嵌中，请认清这可是长篇巨著《创业史》的作者柳青前辈哟。仅此一句，柳青前辈应含笑九泉：“足矣……”当前，党中央不是号召写新时代的创业史吗？这真是“春风到处说柳青”。 “浩浩洞庭催来着，岳阳楼上待新辞。”（《过洞庭湖·登岳阳楼》）李白“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的仙气飘飘，孟浩然“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杜甫“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的吞吐大荒，可谓写洞庭的巅峰之作；而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更让历代仁人志士共鸣。后人想超越，何其难矣。然而，这难不倒贺敬之，他轻松地解决了这个难题。“催来者”，“待后人”，把“难题”推给了其他人和后人，可谓言有尽而意无穷，给笔者留下了丰富的想象空间。 “唯愿二杰愁写尽，从今鲁歌无隐忧。”（《故乡行·应大明湖索题》）诗中的“二杰”是指李清照和辛弃疾。李清照经历过宋王朝南渡的兵荒马乱，她的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辛弃疾投奔南宋小王朝后不被信任而忧心如焚。我们唯愿他们把忧愁写尽，事实上呢？“千载未绝动地忧”…… “谁诵鲁诗唤合影，春山恒美贵横眉。”“家山自重立天柱，笑延四海飞来峰。”“窗开万厦须两手，挽此云水净埃尘。”（《富春江散歌》）“恒美”源自“横眉”，“横眉”才能“恒美”，谐音的妙用阐明了一个真理。若让人尊重，须本人自重，如此才能赢得真正的朋友；国亦如此。只有坚持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并重，安装好拒腐防变的“窗纱”，才能既呼吸新鲜空气，又避免苍蝇蚊子进来。 “七十二峰朝天柱，曾闻一峰独说不。我登武当看倔峰，背身昂首云横处。”（《登武当山》）赋法的运用，独立人格彰显于此。 “百年人民文学史，君在亿万民心中。”（致魏巍同志·一）称赞的是魏巍前辈，然而《白毛女》《南泥湾》《回延安》《雷锋之歌》等，就被亿万人民所喜爱传颂啊，诗人就是亿万人民所喜爱敬重的人啊。 “深采民间源泉水，酿出诗中茅台来。”（《题茅台诗会二章·二》）“民间源泉水”就是“以人民为中心”，就是人民的火热生活、生动实践、创新创造。只有扎根人民，践行“四力”要求，才能酿出文艺作品的茅台来。 “唯循正道是大道，百念台庄走康庄！”（《台儿庄散歌·十一》）“正道”即马克思主义思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思想引领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我们一定要深刻领会“两个确立”的重要意义，主动增强“四个意识”、坚定“四个自信”、做到“两个维护”，朝着“中国梦”的康庄大道上阔步前行！ ………… 当前，全国各族人民正在党的二十大精神指引下，在建设现代化社会主义强国的伟大征程上踔厉奋发、勇毅前行，尤其需要贺敬之这样的塑魂、壮骨、凝心、励志的黄钟大吕之作。 百读不厌是贺诗。学习这座高峰，研究这座高峰，是笔者终生的主要课题之一。 祝贺《贺敬之诗新选》出版。 最后，笔者再一次《放声歌唱》：“把笔/变成/千丈长虹，/好描绘/我们时代的/多彩的面容，/让万声雷鸣/在胸中滚动，/好唱出/赞美祖国的/心声！”
2022年12月13日星期二 2022年12月18日星期日初稿完成 2022年12月19日星期一修改 2022年12月20日星期二修改 2022年12月21日星期三修改 2022年12月22日星期四定稿
韩彦军 男，中原龙都人。河南省作协会员，濮阳市作协副主席，濮阳市文学评论学会会长，中国萧军研究会华语红色诗歌促进委员会副会长。出版新诗集《背包是我家》《龙乡放歌》、文艺评论专著《贺敬之诗文艺术摭论》，其中《贺敬之诗文艺术摭论》被河南省作协推荐参加第八届鲁迅文学奖评选；另创作新诗集《月儿撩起云的纱》《依然为你抒情》、新古体诗集《龙都短歌》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