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民族是地球上一个分布广泛、人口众多的民族,阿拉伯世界也是当代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多样化人类世界的重要一角,这个民族及这个世界拥有许多独特的优势,但也存在极明显的战略软肋,其最突出的特点,是已经混乱、分裂到让人看不到希望与出路之所在。 从战略地位上说,这个民族的位置不可为不重要。阿拉伯民族是穆斯林的主体与核心,是中东的主人,躺在世界石油资源库上。这样重要角色本来可以让任何人不得正眼相看。但实际的情况是,中东也好,阿拉伯世界也好,已完全成了大国群雄逐鹿的猎场,成了地球上战火纷飞最混乱的地方。概而言之,就整体而言,阿拉伯民族及这个民族所构筑的世界,具有如下几个特点: 一是政治上蒙昧化 得益于上个世纪风起云涌的世界革命浪潮,那时阿拉伯世界也曾掀起革命的浪潮,也曾出现相当的声势。但遗憾的是,阿拉伯世界的民族民主革命最后半途而废了,结果是阿拉伯世界各国在政治上要么误入歧途,要么继续原始蒙昧。所以,遍观现如今各阿拉伯国家,封建专制者有之,独裁专政者有之,军阀窃位者亦有之,政治面貌五花八门,就是没有一个可在合法性上拿得出手、立得住的,以至于这个民族的政治面貌成了世界范围内最原始、最蒙昧的部分。 历史经验证明,一个民族如果不经过一场深刻革命的洗礼,则将走不出历史的牢笼与战略的桎梏,也不可能砸碎束缚自身的种种枷锁。 二是经济原始化 阿拉伯世界大都富得流油,这是不争的事实。但这种富裕在经济上没有多少积极意义,因为这种富有并未转化为生产制造能力。实际上,现如今整个阿拉伯世界,除了个别国家拥有稍许现代工业制造业外,其它国家在现代制造业方面几乎是一片空白。这是一种极其低级的经济形态,其可持续发展的能力,促进社会全面进步的功能少得可怜。这样一种原始经济在支撑着整个阿拉伯世界,决定这个世界事实上没有经济自主权,因而必将被他人所牢牢控制。 三是战略上碎片化 各阿拉伯国家在民族属性上大同小异。尽管彼此之间也存在诸多语言文化上的差异,但阿拉伯民族的各个部分总体上属于一个统一的民族。这等情形,仿佛如果中国的战国时代一般,有了秦始皇的“书同文、车同轨”,天下混一,四海一家;否则,各行其是,差异就越来越大。一个统一的阿拉伯国家本可构成一支强大的令人生畏战略力量,遗憾的是,现如今阿拉伯民族内部四分五裂,彼此之间矛盾重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基本上都是为一己之私而置民族大义和根本利益于不顾,搞得阿拉伯民族战略节操碎了一地,根本形不成一个总体力量。 综合以上几个方面,可以看到,在人类社会已经进入二十一世界的今天,阿拉伯民族的历史仍然停留在过去,现实的情况非常糟糕,这个民族反帝反封建的任务空前沉重,亟须一场十九世纪、二十世纪那种类型的社会大革命。只有经过一场大革命的涤荡,才能打倒弥漫在阿拉伯社会的各种封建势力、买办势力、军阀势力,才能在此基础上获得政治解放,进而实现经济独立与民族自觉。但是,现实却很难看到这样的希望,这个民族的精英与先知们好像很少具有这方面的觉醒,革命的曙光则丝毫不见踪影,这就决定整个阿拉伯民族还将在这种原始蒙昧的混乱状态中沉溺相当长的一个历史阶段,看不到任何希望。 由此还产生另外两个严重的无望: 其一,同以色列的较量取胜无望 曾几何时,几个阿拉伯国家还能联合起来共同对以色列作战,现在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了。联合起来都不是以色列的对手,像目前这般四分五裂更不会给以色列造成多大的威慑。现如今以色列所警惕的,不过是非阿拉伯的伊朗,一定程度上还有土耳其。至于巴勒斯坦人和背后的阿拉伯各国,大概只能用“可怜”二字来形容了。指望对以斗争取得胜利,希望极其渺茫。 其二,同西方文明意义上的冲突取胜无望 其实,阿拉伯民族真的并不缺少反抗精神与牺牲意志,人体炸弹之类,其誓死的劲头甚至比日本军国主义的“神风”与“回天”还更疯狂,但这种疯狂说到底也只能给西方带来麻烦与重创,还无法动摇西方的根基。就西方与穆斯林世界的斗争而言,这种非常规的斗争手段最多只能算做战略上的“偏师”,依靠这样的“偏师”永远也不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这就是进年来尽管穆斯林对西方的反击无所不用其极,但总体战略形势却日趋被动、不见好转的原因。 上述两个无望反作用到阿拉伯世界内部,更加助长了其内部的混乱与矛盾,很有点风助火势、火助风威的样子,整个“没救”。 坦率地说,这样评价一个世界级的民族未免过于残酷,但是,这并不是可说可不说的事情,因为中国要与这个民族的各个国家打交道,而且还是很深的交道,所以就必须警惕其中的战略风险。以沙特阿拉伯为例,中国在那里已经布下了大量的经济与战略利益,但是中国切不可忽视其中的危机,鉴于这个国家有风雨飘摇的危险,所以中国在这里的一切行动都应当立足于“短平快”,而且还要做到能迅速进入,也能迅速退出,否则,难免有朝一日遭遇无可估量的损失。经济上是这样,政治上战略上也应该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