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到，在中国每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有这样一群忙碌的身影——快递外卖哥，他们风雨兼程，日夜奔波，他们用速度和汗水，书写着属于自己的“奔跑”人生，为城市的运转不辞劳苦，为他人的便利默默奉献，他们不在取件的路上，就在送件的路上，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叫“骑手”! 今天，经济观察报以《七年调研万名骑手，一个社会研究者窥见劳动者的一种未来》为标题介绍了中国社科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孙萍7年时间，她带领研究小组横跨19省调研了近万名外卖骑手，并深度访谈了其中300余位骑手写成的《过渡劳动：平台经济下的外卖骑手》一书，该书以第一手资料透视了这一新生劳动阶层的生存状态。多年以前，我也曾探索过纸媒下行压力下发行队伍向快递业的转型，有过两年快递行业的近距离观察，所以该书的一些观点立刻引发我的共鸣。于是，今天将“由之说天下”的选题切入点放在了这群“奔跑”的人生，以此致敬数以千万级的时代的“骑手”。 有人形象地将快递、外卖、网约誉为“铁人三项”，意思是劳动强度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反映出这一新的劳动阶层的无奈与辛酸。每当看到他们大热天汗流浃背的身影，我真的不忍心叫“外卖”。今天我用《奔跑的人生》形容他们恰如其分——逾1700万从事快递外卖的他们已构成一个庞大的新兴职业版图，平均年龄25岁的他们，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青春面孔，无论是来自农村的“蜗居”在城市的农二代，还是城市的底层的求职者，都怀揣所谓的“梦想”投身于这份新兴职业。从某种意义上说，“奔跑的人生”更多的是“奔跑的青春”，用骑手们自己的话说这叫“逆行人生”!
骑手们的快乐其实很简单 图片来自网络 ——据2022年《第九次全国职工队伍状况调查》显示，全国职工总数4.02亿人左右，其中农民工2.93亿人，外卖员、快递员、网约车司机等新就业形态劳动者8400万人(灵活就业)，占比接近21%。 ——据统计，截至2024年，中国外卖行业从业人员数量已超过1300万，网约车从业人员数量也超过600万，快递小哥也超过400万，这应该是比较靠谱的数据。前面统计的这8400万人的数据很大一部分包括了其他灵活就业人员。 ——美团发布的《骑手权益保障社会责任报告》显示，2023年，共有745万外卖骑手在美团平台上获得收入。
外卖大军中受教育人数占比 来自网络 ——有报道称，在美团骑手总量中，其中大专以上学历的骑手占比达到了24.7%，具体数字为74万人，其中包括6万研究生和17万本科生。尽管后来有辟谣称这一数据不实，但无论如何，这些信息都指向了一个事实：一批高学历人才在送外卖，其中还有博士生。 ——根据国家邮政局公布数据：2023年邮政行业运行情况显示，2023年，中国快递业务量累计完成1320.7亿件，同比增长19.4%，行业业务量不断刷新纪录。平均分摊到每个中国人94件。 ——根据国家邮政局的数据，截至2024年8月13日，全国快递业务量已经突破1000亿件。今年以来，我国邮政快递业持续快速发展，月均业务量超过130亿件，月均业务收入超过1000亿元，均创历史新高。 ——8月28日消息，美团发布2024年第二季度及半年业绩报告。今年二季度，美团实现营收823亿元，同比增长21%;经调整净利润136亿元，同比增长77.6%。本季度，即时配送订单数达62亿单，核心本地商业实现营收达607亿元。 ——上半年，美团实现营收1555亿元，同比增长22.9%;经调整净利润211亿元，同比增长60.4%;核心本地商业实现营收达1153亿元。(来源：美团) ——2024上半年财报显示，顺丰总营业收入达成1344亿元，同比增长8.1% ，总件量达成62.4亿票，同比增长6.3%(若不含丰网业务，件量同比增长14.3%)，最终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48.1亿元，同比增长15.1%; ——临沂大学文学院邢斌老师以《2022年冬，我在临沂城送外卖》为题，讲述了自己整整一个月的送外卖经历。一个月，我送了2000多单，接触了几百个商家，敲响了2000多个房门。平均下来每天骑摩托210公里、步行32000步、爬110层楼。一个月综合算下来，每小时收入10元是常态，每小时收入20元是极限。平均每单3.5元，要取货送货2+3公里，取货平均等5分钟，骑车8分钟，送货进小区上门平均7分钟，共20分钟…… ——据统计，一名普通快递骑手每天平均行驶里程超过 80 公里，派送快递包裹约 150 件。他们争分夺秒，只为能及时将包裹送达客户手中。 ——外卖骑手同样马不停蹄。每到用餐高峰，他们平均一小时要完成 6 到 8 单的配送任务。在一天的工作中，他们常常要骑行上百公里，爬数十层楼梯。 ——他们全年无休，无论烈日炎炎还是寒风刺骨，365 天始终坚守岗位。有数据显示，超过 70%的快递外卖骑手每周工作时间超过 6 天，每天工作时长远超过 8 小时。 朋友们，看了上述这组数字不知有何感想? 一方面我们看到的是随着我国电子商务兴起所伴随的快递外卖业的蓬勃发展;另一方面是中国劳动人口的就业结构与就业取向的不断变化。 一方面我们看到的是快递外卖业“四通一达”、顺风、美团等一批企业的上市创富传奇;另一方面是千万快递外卖大军在生存线上的无奈挣扎。 一方面我们看到的是每年有1000多万的大学生、研究生走出校门、走向社会的中国“教育产出”;另一方面是竟有这么多高学历的毕业生投身于这一“苦力”“低附加值”行业，折射的是就业形势的严峻与人才培养的浪费。 作者孙萍在书中作出如下结论：过去7年，在平台、算法和供需关系的变化的推动下，外卖员人数、人均工作时长均呈现逐渐上升的态势，以众包方式参与其中的外卖员不得不进入一种近似于专职的状态;但另一方面，外卖员的单位时间收入却在不断下降，“月薪万元”需要付出的劳动不断增多。围绕这种改变，外卖员的社会生活和自我认同也在被不断“塑造”。 如果从美团发布的《骑手权益保障社会责任报告》这个视角看，“745万外卖骑手在美团平台上获得收入”，意味着美团吸纳了745万人就业，等于养活了745万个家庭，你还得感谢美团履行的“社会责任感”!这就陷入了“到底是工人养活了资本家，还是资本家养活了工人”的逻辑争论怪圈。 对此，但经济观察报评论指出：“骑手的经历投射出个体的疑惑、迷茫与困境。”
顺丰旗下丰翼科技正式推出同城即时送和跨城急送无人机服务 由之在之前的观察文章也说过，人工智能时代广泛的“替代”正在发生，还将催生出一大批“无用阶层”，带来不少的就业冲击。听说，顺丰旗下丰翼科技正式推出同城即时送和跨城急送无人机服务，通过“即时响应+无人机运输+上门送达”的运输方式，消费者可通过指定平台下单，此举标志着深圳无人机快递配送已从前期的试运营，正式进入常态化与商业化运营阶段，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猛，眼看不久的将来快递哥也很快面临失业的境地。此外，财富的集中度也越来越高。美团上半年1555亿元营收，211亿元净利润，顺风营收1344亿元，48.1亿元净利润赚得盆满钵满的背后则是超过千万“骑手”不舍昼夜“奔跑”者的“奉献”，投射的是个体的弱势与平台的强势之间的不平等获利状况，用“压榨”形容平台也不过分。 这些个体劳动者的权益谁来保护?“无用阶层”的生存又如何保障?这对今后的国家分配制度、社会保障与税负改革可是个不小的挑战。 有句励志名言听起来很鼓舞人：“在奔跑的人生路上，每一步都算数，每一次努力都是向梦想的迈进。”是的，他们的每一步虽然也按劳付酬“算了数”，可那些成千上万的骑手们的“梦想”又在哪里呢?难道永远在“奔跑”的路上么?
骑手们的背影 行进在人生的拐弯处 来自网络 |
